喬巖靠著椅子望著前方，吐了口菸圈道：“我和舒寧第三次見面，問這個是不是有點為時過早？”

舒卓直爽地道：“一點都不早，這就和相親一樣，行就行，不行就拉倒，誰也不耽誤誰。我這人性子比較直，說話從來不拐彎抹角，如果她二十二三歲，我們也不管她，但她今年二十九了，確實該慎重考慮了。對你來說，可能還不算晚，對她而言，已經不是玩的時候了。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喬巖看著他，半天笑著道：“舒處，這種事急不得，對誰都不負責，畢竟彼此不瞭解。如果非要給出個答覆，我對她有好感，僅此而已。”

舒卓一拍肩膀道：“妥了，我就要這句話。喬巖，你也是當領導的，而且是一把手，你的能力和水平肯定沒得說，否則也不可能年紀輕輕就走到這一步。今天見了面，我對你的印象特別好，真誠實在，言行慎重，舉止得體，人品沒得說，賀波對你的評價也很高，我也很樂意與你成為朋友。”

“賀波和我說過你的一些事，包括你的過往，我也瞭解了不少，閱歷豐富，經歷坎坷，短短六七年從一個偏遠縣區的普通科員成長為縣委書記，放眼全國也沒幾個。我很敬佩你，是發自肺腑的。”

“舒寧是我親妹妹，她喜歡誰想要什麼樣的生活，我和我爸媽從來不攔著，我們家很開明的。當然，我們都希望將來找個好人家，過上幸福的生活。所以，有些話我必須得說在前面，如果你抱著玩的心態，勸你不要碰她，她要受了傷害，我肯定不會坐視不管的。”

喬巖丟掉菸頭踩滅，起身道：“我得連夜趕回雄關縣，明天上午還要去市裡開會，咱們有時間再聚。”

舒卓意識到剛才話有些重了，趕忙攔著道：“喬巖，別誤會，我可沒別的意思啊。換位思考一下，如果舒寧是你妹妹，你也會這麼做的。”

喬巖淡然一笑，沒有回應。衝著前方招了招手，袁傑立馬開著車過來，上了車快速離開。

見喬巖走了，躲在一旁的舒寧飛跑過來，推了一把舒卓道：“你和他說什麼了，怎麼感覺有些不高興？”

舒卓撓了撓頭道：“沒說什麼啊，就是交了交心。”

舒寧氣得直跺腳，有些生氣地道：“你肯定胡說八道了，喝了點酒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哼！不理你了。”說完，轉身氣呼呼地離開。

舒卓趕忙追上去道：“寧寧，我真的沒說啥，就是出於對你的關心深入聊了幾句……”

“哼！早知道不告訴你了。”

上了高架橋，舒寧打來了電話。喬巖猶豫片刻，接了起來。

“喂，喬巖，你走了嗎？”

“嗯，明天我有個會。”

舒寧連忙抱歉地道：“我哥喝了點酒，我也不知道他和你說了什麼，如果有冒犯的話，我替他向你道歉。另外，我的事，他們誰也做不了主。”

喬巖道：“別多心，我們沒說什麼，你早點休息吧。”

掛了電話，喬巖閉上眼睛休憩。或許就是年紀大了，亦或工作太忙，他壓根沒有精力和時間去談情說愛。舒卓一番話，無形中給了他很大壓力。剛剛燃起的火苗忽明忽暗，甚至變得抽象，一瞬間似乎清醒了許多。

次日早晨，喬巖早早來到市委大院。今天上午九點，召開全市第二季度專案建設推進會，書記和市長都參加。開會之前，先去拜訪曾經的老領導曹政軍。

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曹政軍從電梯走了出來。看到他，臉上露出笑容，走到跟前親切地道：“早就過來了？”

喬巖謙虛地道：“沒，剛來一會兒。”

秘書快速推開門，沏好茶端到跟前退了出去。

曹政軍上下打量著喬巖，感慨地道：“真沒想到，咱倆轉來轉去又能轉到一起。你到了雄關縣後，我一直在關注著，把南大附中引進雄關，一看就是你的手筆，像你的風格，別人未必有這點子。”

喬巖笑笑道：“全都是戴書記的功勞，我就是按照他的意思落實而已。”

曹政軍點燃煙道：“和我就別兜圈子了，對你再瞭解不過了。那天我還在回想當初在金安縣的時光，咱倆相處雖然時間不長，但你為舊城改造打下了結實的基礎。如今的金安，早已不是窮縣，在童偉的治理下，又邁上了新的臺階。”

“對於咱們從政者而言，縣委書記這個位置，是距離夢想最近的，可以把理想抱負從藍圖變為現實，一旦離開，再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所以，你要珍惜當前，將來離開了，就真成了領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