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巖萬萬沒想到,段文龍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向他發難,簡直愚蠢至極。還是有幾十年工作經歷的縣領導,其智商和水平完全與職位不相匹配。
段文龍走後,朱志新和方彬遞了個眼色,關上門坐下道:“喬書記,消消氣,不要和他一般見識,段文龍性子急,易衝動,有時候說話辦事不過腦子,但他沒有惡意……”
喬巖沒有朱志新想象的那麼不堪一擊,再激烈的場面也經歷過。他鎮定自若地擰開水杯,喝了口淡淡地道:“他要是三十多歲,我不會見怪,五十好幾的人你和我說沒有惡意?朱縣長,他是你政府的人,今天此舉實屬不該啊。要是私底下向我發難,倒也無所謂,而他選擇在辦公室,這是在挑戰縣委的權威?”
“你們可能都覺得我年輕,好欺負易拿捏,沒關係沒背景,壓根不放在眼裡,如果這樣想就大錯特錯了。我是省委派下來的,不管你們服氣不服氣,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今天的事,要是傳到省委耳朵裡,你覺得會是怎樣?”
朱志新一愣,趕忙道:“喬書記,我對你沒有任何看法,至於段文龍,他今天確實是豬油糊了心,實屬不該。為了大局,請你給他一次機會。我回去以後一定好好批評教育,並向你做出誠懇道歉。”
喬巖淡然一笑道:“行了,不必了,男子漢大丈夫,敢做敢當,希望他不要認慫。朱縣長,新華路改造工程是我爭取回來的不假,安排給沈亞良不代表沒你什麼事,作為政府工程,中間遇到什麼問題和困難,你過問過嗎?我離開這段時間,讓你主持工作,而工程就停了一週,這是你的意思嗎?”
沒想到喬巖把矛頭對準了他,朱志新有些不悅道:“喬書記,拆遷的事,確實遇到了一些困難,我已經讓沈亞良充分溝通解決,而且還叫了建設方詢問工程進度,並沒有坐視不管。”
喬巖點燃煙,慢條斯理道:“今天段文龍來我辦公室大吵大鬧,不就是因為我沒給他面子嘛,你們也一樣,知道李秀梅是他小姨子,礙於情面誰也不敢下手。沒關係,這個惡人我來做。回去告訴段文龍,我改變主意了,收回我今天說的話,不是三天期限,今晚不拆除,明天就強拆。”
朱志新看著喬巖陰狠的表情,提醒道:“喬書記,關於強拆,法律有明文規定的,要達到某些條件並限期未整改才能採取行動,現在做,顯然是違法的。”
喬巖立馬道:“我搞過拆遷,有些法律研究得比你透徹,一切後果我來承擔,行了,就這麼定了。”
喬巖下了逐客令,朱志新欲言又止,只好起身悻悻離開。
朱志新走後,喬巖握緊了拳頭,隱忍著沒有發作。這麼長時間,他沒有向本土勢力發難,一來是剛來不久,時間不到,二來是給他們充足的時間適應他的節奏。結果擺在面前,依舊沒把他放在眼裡,公然挑釁,毫無底線。這次再要隱忍下去,顏面和威信全無,以後誰還聽他的話。
朱志新回到辦公室,把段文龍叫進來關上門惡狠狠地道:“文龍,你是不是吃錯藥了,居然敢和他公然叫板,這不是自掘墳墓嗎,就算心裡有想法有怨氣,也不能用這種極端方式去解決處理。弄成這個樣子,看你怎麼收場。”
段文龍心中的怒火依舊沒有平息,不服氣地道:“朱縣長,他喬巖眼裡有我嗎,明知道那是我小姨子,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羞辱,還揚言三天之內不騰退就要強拆,這不是在打我的臉嗎。”
“我在縣裡好歹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不看僧面看佛面,沒必要這樣下不來臺。再說了,我就和他叫板了,能把我怎麼樣,我是市管幹部,還輪不著他指手畫腳。”
見段文龍不思悔改,朱志新咬牙切齒道:“你呀,太糊塗太愚蠢了。但凡動動腦子,也不能直接衝進辦公室如此。這麼一鬧,雙方都下不來臺。他要去市委戴書記那裡告你一狀,就算你再有理,也變成沒理了。再說了,他如今和戴書記走得非常近,而且省裡的關係錯綜複雜,真要面對面硬剛,你未必是他的對手。”
“趁著他還沒去市裡,趕緊想辦法解決。你現在去找沈延平,沈延平在他面前還能說上話,讓出面調停,然後你態度誠懇一點,賠禮道歉。再有,馬上通知你小姨子,現在就騰房,今天務必搬出來。他剛才說了,今天不搬,明天就強拆,如今在氣頭上,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
段文龍不服氣地道:“讓他強拆,還沒王法了。讓我賠禮道歉不可能,騰退房子更不可能。有本事去戴書記那裡告我,我倒要看看,能把我怎麼地。”
見段文龍油鹽不進,朱志新毫無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