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海棠灣文旅專案,孔景龍主政時期已經開工建設,即便當了副省長,依然伸手指揮該專案的推進。從六個子公司挪用公款,為滿足個人喜好大興土木,壓根無視八項規定。這是在藐視黨紀國法,赤裸裸地和上級精神對著幹。”
“再比如到泰國投資錫礦,據楊清泉交代,這也是孔景龍授意的。讓與其結交的政治騙子王瓊王輝姐弟倆對接,陸陸續續幫助他們洗錢高達兩個多億。如此膽大妄為,令人髮指。”
“如果光查辦楊清泉,我覺得不公平,即使我們管不了孔景龍,也應該把有關線索移交上級紀委,要是壓著不辦,無法交代大眾……”
喬巖說話時,聶廣良越聽越不對,趕忙扯著袖子示意不要繼續。而呂澤鴻,臉色越來越難看,情緒處於隱忍和爆發邊緣。
打斷喬巖後,聶廣良趕忙圓場道:“書記,我們回頭再研究研究……”
喬巖不甘心地繼續道:“呂書記,我們紀委是幹什麼的,不是為了查人查事,而是為這個社會營造公平公正的政治環境,讓官員敬畏謹慎,讓百姓滿意認可。如果查辦了楊清泉,卻讓孔景龍逍遙法外,我覺得這個結果無法和社會交代,更無法和華同集團職工交代。後續還會有大量的舉報湧上來,到時候我們會很被動……”
“夠了!你在教育我嗎?”
呂澤鴻終於忍不住了,徹底爆發出來,面色鐵青盯著道:“喬巖,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此事重大,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我只是讓暫時不辦,待請示有關領導後再做定論,你那麼激動幹什麼,是對我的工作提出質疑嗎?”
眼見倆人針尖對麥芒,聶廣良將喬巖扯到身後,陪著笑臉道:“書記,您別生氣,喬巖這兩天沒休息好,可能脾氣有些急躁,回頭我好好說他。那行,您先忙,我們先走了。”
來到樓下,聶廣良回頭看著喬巖,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怎麼能頂撞領導呢,本來呂書記心情不錯,這弄的,非但沒表揚,還捱了批評,還是年輕氣盛。別那麼急躁,沉住氣穩住神,總得給領導留下思考空間吧,他要能做了主當場就答覆了,需要逐級請示才能作出決定。”
“再說了,孔景龍已經超出了我們的許可權,你管他幹什麼,將來移交也罷,壓下來也好,和咱們沒有丁點關係,幹好眼前的事就行了。哎!你回去好好睡一覺,冷靜冷靜,明天我們去基地見面聊。”
喬巖看著他,不服氣地道:“聶主任,您也是這麼認為的嗎?”
聶廣良見他腦子還倒騰不過來,不再爭辯,道:“行了,明天再說吧,回頭我單獨和呂書記聊聊。不管怎麼說,著眼大局,服從命令,幹好該乾的事,這就是我的意見。”
喬巖回到車上,點燃煙望著窗外來來往往的車流,感覺胸口堵得慌。孔景龍比楊清泉更劣跡斑斑,如果輕易放過他,社會上會如何看待紀檢幹部,如何看待他。正義的天平明顯傾斜,肯定會指責他們畏權貴,包庇縱容某些領導幹部。
他不是有意要和呂澤鴻爭辯,明顯感覺氣勢已經弱了下來。什麼高度機密,什麼不能輕易洩露,孔景龍的所作所為難道外人不知道嗎,這種人不除掉,簡直天理難容。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華燈初上,斑點燈火點亮了璀璨的城。
喬巖發動了車,漫無目的往前行駛著。路過一個巷子口,猛然看到“曼悅酒吧”的招牌。隨即把車停到路邊,進入巷子七拐八拐來到曼悅酒吧。
第一次來這裡,還是羅珊珊帶他來的。他很喜歡這裡的調調,坐在不大的四合院裡,人不多,環境靜,喝點小酒聽著民謠,別有一番風味。
今天可能不是週末,依舊人不多。但歌手很敬業,與世無爭坐在那裡獨自彈唱著朴樹的《那些花兒》。喬巖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不一會兒一個身穿高飽和拼色裙裝的女子走了過來,笑盈盈地道:“喬總,今天一個人來?”
喬巖抬頭疑惑地打量著她,問道:“你認識我?”
女子坐下很自然地翹起二郎腿道:“看來喬總貴人多忘事,我是這裡的老闆王曼月,羅珊珊的同學,您忘了?”
喬巖一拍腦袋道:“對不起,對不起,很長時間沒來了,都忘了。”
王曼月捂著嘴咯咯一笑,眼神飛舞撩了撩長髮道:“今天喝點啥,我請客。”
“怎麼能讓你請。”
喬巖拿出錢包,把所有的現金全部拿出來放到桌子上,道:“就這麼多錢,你看著上吧,多餘部分打賞給歌手,唱得不錯,一會兒讓多唱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