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我和呂書記都很著急,乾著急沒用啊。幹監室歸杜建明分管,他又不好插手。實在沒辦法了,才去見了兆明書記。這內部的鬥爭啊,我都不想說他們,就跟幼兒園的小孩慪氣一樣,簡直沒水平。”
“說到底,還是利益衝突。楊清泉的案子給呂書記加分不少,如果下一步推薦,肯定優先考慮他。杜建明也有想法,總不可能兩個都提拔吧。眼見無望,就算弄不成,也要上點眼藥水。趕巧碰上了有人舉報你,這不正好有了反擊的機會。”
“說白了,此次不一定是針對你,就是瞄準呂書記去的。這事,你知道就行,沒必要和別人說。假如呂書記問起來,不要抱怨,更不要覺得委屈,替他扛了雷,心裡清楚得很,將來自然不會虧待你。”
“呂書記如今各方面都已具備,只欠東風。等這個案子辦完,兆明書記和畢書記一推薦,接下來的事就是順理成章。他要上去了,咱們不都跟著沾光嘛。我都提前和他說好了,不管去哪個市當市委書記,必須得帶上我玩。到時候你也去,輕而易舉。前提是,咱們把這個案子辦好。”
聶廣良一席話,讓喬岩心情舒暢了許多,道:“我倒沒有想這麼多,就算沒有這些事,我也會認認真真,完完全全把這個案子辦結。您能和我說這些話,沒問題,我全力以赴助您一臂之力。”
聶廣良投來感激的眼神,拍拍肩膀道:“謝謝了,那就拜託了!”
喬巖當天返回了基地,廖健龐浩博見到他,來了個大大的擁抱,激動地道:“之前成天在一起覺得沒什麼,突然分開幾天,倒有些不適應。回來就好,天天盼著你呢。”
龐浩博依舊保持以往的性格,憤憤地道:“我說咱們是後孃養的沒錯吧,捨生忘死在前面衝鋒陷陣,自己人卻在後面舉著槍對準我們,簡直噁心透頂。你沒事就不說了,要是給你安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老子絕對和他們沒完!”
喬巖道:“行了,事情已經過去了,不提了,抓緊時間辦案吧,楊清泉這段時間怎麼樣?”
廖健苦笑道:“剛開始絕食,自從那天你調教了下,又開始狂吃了。每天一日三餐一滴不剩,體重非但沒下降,反而上升了。吃完飯就翻著黨章看,到點就吃飯,看他不是被留置了,倒像是休養生息了。你不在,我們也不敢貿然審訊,其他人就更不管,就等著你回來辦案。”
“好,今天起進入審訊階段。把他現在帶到談話室,準備就緒後叫我。”
時隔多日再次見面,楊清泉氣色確實比前段時間好了許多,面板白淨了,兩腮鼓起來,只是頭髮全白了。見到喬巖,露出輕蔑的笑容道:“還以為你失蹤了,怎麼,這麼長時間才找我談話,是我磨我的性子?不管用。剛進來那幾天,我確實想和你們說點什麼,但現在,早已看開了,無所謂了,什麼都不在乎了。”
喬巖難以想象,前些日子自己還坐在對面被人問話,這段時間都不知怎麼過來的。他不急於問話,從資料裡找出一個年代久遠的筆記本,走到跟前晃了晃道:“這是我們搜查你辦公室找到的,一個日記本,我拜讀了一下,感觸頗深。藉此機會,一起穿越回去,找找從前的你吧。”
“9月6日,多雲。來重機廠有一個多月了,這裡的一切都很好,雖然被分到了第二生產車間,每天和鍋爐打交道,但依舊很開心。全班45個同學,除了省城的同學,我是唯一一個留在省城的。我吃上了供應,成了城裡人,他們一定很羨慕我吧。我一定會努力奮鬥,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10月3日,晴天。爸媽來廠裡看我,我帶他們去了公園,逛了商場,還狠心花了一個月的工資,給爸爸買了件皮衣,他特別開心。臨走時不忘叮囑我,要以廠裡為家,努力工作,好好回報社會,報效祖國。我立志,今後一定要向先進學習,向榜樣看齊,當廠裡最優秀的鉗工……”
“11月25日,今天下雪了,外面出奇得冷,但我們車間溫暖如春。李主任表揚我了,說我學習能力強,頭腦又聰明,將來一定能坐進辦公室,還說要向宣傳科推薦我。我要是當上了宣傳幹事,肯定會好好努力工作……”
“別唸了!”
喬巖抬頭看著楊清泉,合上日記本走到跟前道:“怎麼了,這不是你寫的嗎?既然能儲存下來,說明你對那段時間記憶猶新,而且能看得出,你特別上進,每篇日記都要立志做對社會有用的人,我都看完了,寫到你當了宣傳幹事,後來就沒怎麼寫了,是沒時間,還是忘了初心?”
楊清泉情緒有些波動,盯著他道:“你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