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這些背後的故事,喬巖覺得荒唐又可笑。上樑不正下樑歪,充分說明三明區的政治生態確實有很大問題。道:“這些事誰都知道?”
“全區都傳開了,具體細節我不太清楚,但事情大致是真實的。對了,還有此次新上任的區長趙光普,也夠戲劇性的。他原先是市應急局副局長,正好那天帶隊下來到海豐集團常規檢查,本來下午要回去的,公司安排了飯局就留了下來。”
“那天他恰好感冒,沒喝酒。發生事故後,第一時間衝到了現場,並現場排程指揮。畢書記和譚省長下來了,面對各種提問對答如流,而且提出很有建設性的救援意見。得到領導認可後,自告奮勇帶隊深入核心區開展救援,還累倒在事故現場,被消防戰士用擔架抬出來的。畢書記上前親自慰問,對其大大讚賞。”
喬巖聽完,又問道:“那常務副區長李年初又是怎麼回事?”
張立軍道:“他呀,也是走了狗屎運。李年初原先是副區長,分管經濟工作。那天聯絡不上其他領導,就讓他先到現場指揮排程。他也會幹工作,知道化工廠有毒氣,第一時間疏散了周邊群眾,有序組織化工廠職工有序撤離,譚省長對其工作十分滿意。”
“雖然副區長前面加了個常務,常務前面還有常委,下一步極有可能擔任區長或縣長。省裡掛了號,估計下一次提拔就會優先考慮他。這次沒給區長,只能說明他沒有趙光普會表演。就算有演技,火候稍微差一點。”
官場隊伍裡混進了“戲混子”,不能說他們演技太好,關鍵時刻能挺身而出,衝在一線,這點就值得尊敬。
喬巖暫時放下這些“八卦”,快步走出門庭,車已經停在門口,沈家河開啟後車門,站在旁邊等著他上車。
“喬書記,要不我陪您一起去吧?”
喬巖半個身子已進入車內,又退出來道:“張叔,以後別和我這麼客氣。我先過去看看,領到具體任務再說。你給我挑選幾個能力不錯的人,隨時待命。”
聽到喬巖如此叫他,張立軍連忙道:“千萬別這麼叫,叫我立軍就行。官場上,不分年齡大小,只看能力和職務,既然組織派您來擔任書記,就應該拿出最起碼的尊敬。”
喬巖看著和父親一般大的張立軍,微微點點頭,上車離去。
乘車沿途看著三明區的街景,雖不及南灣區那般繁華,但城建水平在全省算是數一數二的。高樓林立,車水馬龍,高架橋貫穿南北,到處可見在建樓盤,其中不乏一些知名地產企業。儼然不像一個縣城,甚至超過了某些地級市。
經濟活力直接影響地方發展,在三明區看到的是生機勃勃,朝氣向上,反觀金安縣,死氣沉沉,如入暮年。
進入海豐集團所在的東興鎮,隨處可見的大煙囪正在冒著濃煙,天空霧濛濛的,像霧又像霾。儘管車窗緊閉,刺鼻的氣味還是透過出風口躥了進來,如同擱置了許久的臭雞蛋,極其難聞。
喬巖之前不知道,自從上次化肥廠爆炸後,白雪給他科普了一種叫氨的氮氫化合物。氨的用途極其廣泛,成了現代工業不可或缺的元素。現在聞到的氣味,就是氨氣的味道。
上次跟隨丁光耀前來參觀調研,走馬觀花粗略看了一遍,沒想到海豐集團這般大。從看到該集團的牌子,一直走到公司總部,足足走了二十多分鐘。這僅僅是圍繞集團總部建設的工廠,算上散落在全區全市乃至全省全國的產業,其體量不敢想象。或許李海豐本人,也不一定清楚自己的商業帝國版圖有多大。
私企和國企在做到一定規模後,其實沒有太大區別,尤其上市以後,更不可能隨著性子為所欲為。但作為企業老闆,個人財富足以支撐所有慾望和需求。
在現有體制下,決不允許出現資本主義的苗頭,一旦私慾膨脹或野心太大,國家會迅速出手阻止和扼殺,哪怕再對社會有利,也要嚴厲打擊。聰明的做法,主動承擔起社會責任,讓積累的資本回歸社會流通,反哺社會,讓利於民,這樣的企業才能走得更長遠。這個道理,李海豐知道嗎?
喬巖和李海豐僅有一面之緣,倒是和他女兒李冉時常有聯絡,至今還欠著對方人情。出了這檔子事後,他想過主動給李冉去個電話關心一下,但礙於自己的身份沒給打。再說了,以李海豐在全省的地位和能量,擺平這件事應該問題不大。
張立軍只講了區長趙光普和常務副區長李年初的上位之路,卻沒講陸茜。喬巖想到了一件事,當年丁光耀在金安縣時,在陸茜的推動下,海豐集團與金安縣達成合作協議,計劃投資上億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