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北風呼嘯,雪漫千山;
屋內燈光搖曳,溫暖如春。
零碎的歲月在時光裡擱淺,喚醒的記憶在時空中重逢。
多年以後,喬巖第一次開啟心門,向一個陌生人傾訴。積壓的苦楚在這一刻撕裂,慢慢地融化在點滴杯酒中。
胡月聽完喬巖和艾琳的故事,如同看一部言情小說,很長時間緩不過勁來。她眼睛裡噙滿淚水,目不轉睛盯著喬巖道:“你很想她吧?”
喬巖臉上始終掛著笑容,呷了一口酒道:“想,我和她其實沒有多麼深厚的感情,交往不過才一年而已,而她卻注入我的靈魂,始終無法走出陰影,時不時出現在夢裡。以前沒覺得思念一個人有多麼痛徹心扉,她讓我感受到了。”
胡月擦掉眼淚,聲音哽噎道:“喬老師,今天算是重新認識了你,她能找到你這樣的男人,這輩子值了。對於女人來說,生命不在乎長短,得到自己想要的就足夠了。她是開心地離去的,不是嗎?”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我覺得你應該走出來了。如果她看到你這般痛苦,會傷心的。喬老師,離開吧,到你該去的地方,而不是在這裡堅守。三河廟的教育,僅憑你一己之力在一年內是無法改變的,但要回到曾經的崗位上,一年卻可以做許多事情。”
喬巖用詫異的目光打量著她,道:“你也覺得我該離開?”
胡月重重點頭道:“你本來就不屬於這裡,為什麼要選擇這條路呢。當然,我有我的小心思,肯定不希望你離開,你走了,就又剩下我一個人了。”
喬巖看著外表堅強,內心柔弱的胡月,道:“所以嘛,你得趕緊找物件,別太挑。我暫時不會走,再怎麼樣也要堅持完成支教,我不是有始無終的人。”
聽到此,胡月露出開心的笑容,雙手舉著酒杯伸過來道:“喬老師,我敬你一杯。你就好比一束光,突然照射進我黯然消沉的世界。我努力,爭取明年結束單身生活,祝我好運吧。”
倆人聊得甚是歡心,加上有酒的緣故,一直聊到深夜十一點多。當最後一杯酒喝完後,喬巖看看錶道:“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吧。明天沒有課,可以舒舒服服睡個懶覺。”
“好的,和你聊得真開心,我先把東西收拾了。”
“不用管了,明天再說吧。”
胡月堅持收拾完,回到自己宿舍。喬巖脫了衣服洗漱後,往爐子裡添了一鍬煤,上床準備睡覺時,忽然想到明天不開學,今晚肯定不會足量供暖氣,估計胡月房間凍得跟冰窖似的。
尋思片刻,喬巖下床又穿好衣服,剛開啟門,一陣猛烈的寒風差點沒把他推回去。雪依然在下,從零碎小雪變成鵝毛大雪,完全沒有停的意思。
胡月的宿舍在走廊的那一頭。喬巖頂著寒風快速跑過去,就一小會兒功夫,凍得臉頰生疼。見她還亮著燈,輕輕敲了敲門道:“胡老師,睡了嗎?”
聽到是喬巖,胡月一愣,不由得浮想聯翩,猶豫片刻還是開了門。
喬巖快速閃進去,果然跟冰窖似的。摸了摸暖氣,溫度完全上不來。憤憤地道:“這許大爺,可真聽校長的話,這麼冷的天,居然還這樣,就不怕凍死咱倆。你去我宿舍睡吧,我去隔壁王老師房間。”
突然被人關心,胡月莫名地感動。嬌羞地道:“不用了,沒事,被子蓋得厚一點就扛過去了。”
“那怎麼行,萬一凍感冒了怎麼辦,這鬼天氣,出去看病都難。”
說罷,不管她願不願意,喬巖直接捲起被褥一路小跑回到宿舍。將自己的床單被子折起來,為其細心鋪好。不一會兒,胡月怯怯地過來了,心神不寧地打量著他,低聲道:“這合適嗎?”
“有啥不合適的,你覺得彆扭?”
胡月搖了搖頭道:“那倒沒有,只是突然被關心,挺感動的。”
喬巖似笑非笑道:“學校就咱倆,相互抱團取暖唄。倒是許大爺房間挺暖和,總不能讓你去和他擠著睡吧。”
胡月噗嗤笑了起來,抬起頭道:“要不你去和他睡。”
“拉倒吧,我接受不了。他那味道……酸爽。”
胡月笑得更歡了,咬了咬嘴唇道:“要不你也在這裡睡吧,其他房間真的挺冷的,光擔心我感冒,萬一你有什麼,我可賠不起。”
喬巖一臉驚詫,胡月瞬間明白意思,連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你把這兩張桌子拼起來,也能將就一晚。”
“哦,合適嗎?”
胡月學著他的話道:“有啥不合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