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時，佳佳如數家珍般講述著在學校發生的事情。說她們班誰上課睡覺被老師抓住了，說誰偷偷拿媽媽的化妝品化妝了，說誰偷偷拿手機被老師沒收了……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看來，女孩子從小就喜歡八卦。

喬巖耐心地聽著，並認真回覆她的每個問題。可能是許久不見，對他無比依賴。

“對了，老爸，姑姑前兩天打電話說，讓咱們過年去京城。她要帶我好好地玩一玩，你說呢？”

由於佳佳從小沒有母愛，喬菲對她格外寵愛。每次回來總要買一大堆東西，陪著她逛街買各式各樣的小玩意。這點，喬巖無法取代，也做不到，畢竟是男人，尤其在發育階段，很多事不太好溝通。

喬巖爽快地答應道：“行，沒問題，反正你姑父有錢，咱們去了可勁地花。”

佳佳咯咯地笑了起來，道：“上次我姑父還開玩笑地說，我姓張，你也姓張，要不乾脆做我閨女吧，反正我喜歡你。”

喬岩心裡一緊，生怕別人要奪走佳佳似的，道：“那你怎麼說？”

“當然不可能了，我又不是沒爸爸。老爸，我想改姓，我要跟你姓，這樣，我就名正言順了。”

喬巖才發現，佳佳長大了，有自己的思考能力和判斷力了。關於這件事，他不是沒想過，但不能這麼做。畢竟，她親生父親還在，有什麼理由佔為己有。道：“不就是個姓名嘛，叫什麼都無所謂，等你長大成人了，有獨立行事能力了，隨便怎麼改。”

佳佳倔脾氣上來了，噘著嘴生氣地道：“不，我就要現在改，你是擔心他說你什麼吧，把手機拿過來，我給他打電話。”

佳佳口中的“他”，指的是蔡小虎。別看年紀小，心裡什麼都清楚。喬巖佯裝摸摸口袋道：“我忘帶了，等回去吧。”

這時候，手機居然響了起來。喬巖面露赧色掏出來笑了笑道：“我還以為忘家裡了呢，等等，我接個電話。”

喬巖看到是蔡小虎，有這麼神奇，說到他就打過來了，趕忙起身到門外接了起來。

“喬巖，我回來了，晚上一起吃飯吧。”

喬巖不假思索道：“好，我讓吳凱聯絡你，六點半見面。”

陪佳佳吃完，回去的路上絞盡腦汁想各種理由，最後覺得還是實話實說。面對她，比見領導還緊張。深呼吸一口氣道：“佳佳，爸爸晚上有個飯局，你還是去奶奶睡吧。等我結束後也去奶奶家，好嗎？”

可能是寄人籬下，佳佳從小就心思縝密，善解人意。見喬巖如此，道：“又要去喝酒吧，你少喝點，別到時候回來又趴在馬桶上吐。”

喬巖一直以為自己是鐵打的，無懈可擊。如今才知道，佳佳是他的軟肋。欣然一笑道：“好，聽你的。”

佳佳突然停下腳步，看著他認真地道：“那你答應我，如果我這次期末考試考上全年級第一，幫我改姓好不好？”

喬巖不知該如何回答，摸了摸頭道：“非改不可嗎？”

“當然，這是我的選擇，誰都無法阻攔。”

“行，我答應你。”

佳佳開心地笑了，信心滿滿地道：“我不僅要考全年級第一，還要衝刺全市大聯考第一。我姑姑說，我學習比她厲害，將來肯定能考上清華北大。”

把佳佳送回家，喬巖和母親坐一會兒，吳凱已經打來電話。下了樓坐上車問道：“蔡小虎人呢？”

“他在二部等著。這次見面，感覺比以前老了許多，而且精神狀態不太好。”

喬巖沒有回應，腦子裡還想著佳佳的事。

半路上，王浩偉打來電話，直截了當道：“回來了沒，康波已經訂好了飯店，說今晚喝國窖1573。”

喬巖一拍腦袋，倒把這茬子事給忘了。道：“那事辦了沒？”

王浩偉道：“你交代的事我敢不辦？反正我的渠道是全沒了，別人的渠道我可控制不了，見了面再說，到哪了。”

“要不你倆先喝著，我有個局必須去，忙完了就過去。”

王浩偉沒好氣地道：“我說喬老師，每次都這樣，我無所謂，康波那火爆脾氣，人家現在可是省委的大內總管，領導跟前的大紅人，我不管，你自己和他說吧。”

康波如今已升任省機關事務管理局服務保障一處副處長，主要負責省委主要領導的後勤保障工作。平時忙得不可開交，想要約他吃飯還得提前預約。這也是聽說喬巖回來了，擠出時間見面，要是王浩偉約他，未必有時間。

康波接過電話如同機關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