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好菜，喬巖坐在餐桌上等待下班的艾琳。佳佳依偎在懷裡，拿著彩筆畫道：“爸爸，這個是你，這個是艾琳姐姐，中間的是我，我畫的好嗎？”

喬巖看著稚嫩的筆畫，心裡暖暖的，貼著臉頰道：“當然好了，我們佳佳以後要成為大畫家。”

佳佳突然回頭看著他，認真地道：“爸爸，我們同學問我，為什麼我姓張，你姓喬，他們說我是撿來的，我可以也姓喬嗎？”

喬巖一愣，他一直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思考良久，摸著頭道：“佳佳，你是有爸爸的，只不過他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工作，暫時回不來，過兩年就回來了，所以……”

佳佳眼淚瞬間湧了出來，抱著喬巖哭泣道：“我就你一個爸爸，你就是我爸爸，我才不要他，就要跟著你……”

喬巖哄了好大一會兒才算安穩下來，和她說這些事為時過早，但又不能不說，將來蔡小虎出獄了，遲早是要接走的。人是感情動物，雖不是親生的，可早已當成了親閨女。想到那一天，莫名地有些傷感。

佳佳突然又道：“爸爸，你馬上和艾琳姐姐結婚了，我以後可以叫她媽媽嗎？”

“當然可以啦，她就是你媽媽。看她多疼你啊，給你買衣服買玩具，給你做好吃的，週末還帶你出去玩。”

佳佳開心地笑了，心思敏感道：“爸爸，那你和媽媽以後有了小弟弟，還會像現在這樣疼我嗎？”

如今的孩子過於早熟，連這些事情都知道。喬巖抱進懷裡道：“小小年紀就愛胡思亂想，爸爸媽媽當然疼愛你了。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你就是我們的小棉襖。”

佳佳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掙脫開跑到客廳，開啟書包取出文具盒，拿紙鋪在茶几上，伏案認真地畫了起來，自言自語道：“我要重新畫一張，給媽媽一個驚喜……”

喬巖看看牆上的掛鐘，已是晚上七點半。冬天不到六點就天黑了，按理說早該回來了，難道在加班或堵車？還是有其他應酬。事前沒有打電話，計劃給她個驚喜，拿起手機遲疑片刻又放下，再等等，說不定已經在路上了。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喬巖有些坐不住了。拿起手機撥過去，手機通著卻無人接聽，連續撥打了三四個都是如此。他的心不由得提到嗓子眼，在客廳來回踱步，想了想撥給李媛。

“喂，李媛，你和艾琳在一起嗎？”

李媛道：“沒有啊，這兩天我沒去省城，怎麼了？”

“哦，沒事，她還沒回家，隨便問問。”

李媛寬慰道：“一個大活人，能有什麼事，估計正在忙，說不定很快就回去了。”

“好的，那我再等等，你先忙。”

掛了電話，喬巖又打給和艾琳一個科室的小王。小王說艾琳五點半就離開單位了，還說要回家做飯。聽到此話，他愈發緊張起來，這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了，早該回來了。

喬岩心情凌亂，坐立不安，給母親打了個電話，讓過來看著佳佳。他快速跑到地庫，飛一般來到艾琳家，黑燈瞎火，敲了半天門都沒人回應。

艾琳到底去哪了？她的社交圈很窄，而且沒有什麼特別的娛樂愛好，難道是和朋友出去吃飯了？不應該啊。他的心臟撲通撲通跳著，有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他極力抑制這種晦氣的想法，但始終迴盪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出了小區，喬巖開著車漫無目的地行駛在大道上，眼睛不停地四處張望，如同大海撈針般尋找著艾琳。手機則開車擴音，不停地給她打電話，依舊是無人接聽。

時間到了晚上九點多，依然沒有艾琳的音訊，喬巖快要崩潰了。已經想到了報警，可他清楚公安的程式，失蹤二十四小時後才會出警，現在才過去四個小時……

情急之下，喬巖撥通了龐浩博的電話，直截了當道：“浩博，你嫂子到現在都沒回來，能不能幫幫我找一找。”

聽到此，正在喝酒的龐浩博走出包廂驚愕地道：“不會吧，這才九點半，也許在外面吃飯呢。”

喬岩心跳加速，手都在發抖，拼命搖頭道：“我給她打了至少三十個電話，至今沒接聽，我真的擔心她出事。要不你從公安報警系統查一下，看有沒有出警記錄，主要看交通事故……”

龐浩博不敢大意，立馬道：“哥，你彆著急啊，我馬上就核實。你現在在哪，要不我過去吧。”

等待是煎熬的，喬巖看著車外川流不息的車輛，胸口如同壓了塊巨石，感覺都喘不過氣來。窗外的菸頭丟了一地，眼睛也佈滿血絲，內心前所未有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