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喬巖得到兩個勁爆訊息,尤其是佳佳的事,把他攪得心神不寧。震驚之餘,更加同情佳佳的身世和遭遇,可能這輩子都不知道她親生父親是誰。
這件事,肯定不能和佳佳說,對她的打擊非常大。喬巖摺疊起親子鑑定意見書遞過去,蔡小虎沒有接,雙目空洞地道:“你留著吧,對我沒什麼用了。”
眼見蔡小虎氣色越來越差,喬巖趕緊把吳凱叫進來,扶著下樓往南醫大一院極速狂奔。到了醫院後,徐歡已經等著,在她的調配下,安排到幹部病房,馬上開始進行系列檢查。
已經升任醫務處副處長的徐歡褪去了原來的稚嫩羞澀,變得幹練自信。如今,穿上了高跟鞋,燙了波浪發,開著寶馬車,完全一副富家太太作派,再也看不到當年的影子。
不過,對於喬巖依舊初心不變,還是當年的情誼,只要他有事,保證是隨叫隨到,絕不含糊。
蔡小虎扶進來時,徐歡竟然沒認出來。當年她父親母親的死,雖說不是蔡小虎所為,但和他脫離不了干係。她一直懷恨在心,看到這副模樣,心裡甭提多高興。
徐歡知道喬巖這些年一直和蔡小虎有聯絡,接過病歷看了看,風淡雲輕地道:“肝癌晚期,這已經擴散了,沒治了,請再好的醫生又有什麼用。”
喬巖作為當事人,清楚徐歡和蔡小虎之間的恩怨。道:“不管怎麼樣,盡力而為。”
徐歡把病歷丟給喬巖,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道:“他病了,怎麼是你,他兒子呢?”
“這些回頭再和你說,他還有多長時間?”
徐歡輕飄飄地道:“這看他個人造化了,長則一個月,短則四五天,讓準備後事吧,肯定挺不到過年。就是華佗在世,也無濟於事。”
喬巖預想到這個結果,嘆了口氣看著徐歡隆起的肚皮,道:“不好意思,這麼晚了叫你過來,要是動了胎氣,我可擔不起責任,幾個月了?”
徐歡摸了摸肚子道:“快八個月了,預產期在過年那幾天。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能不來嗎?貝貝,和你伯伯問好。”
“啊?女孩?”
徐歡點了點頭笑道:“嗯,柏楊說他喜歡女兒,正好如願,早早地就把名字取好了,叫柏詩雯,小名叫貝貝。”
徐歡的情感經歷也是一波三折,已經和柏楊分手,到頭來還是走到一起,嫁進了豪門。不得不說,她的命比較好,別的女孩夢寐以求的事,在她身上輕鬆實現了階層跨越。
各種豪門電視劇裡的狗血離譜劇情,在徐歡身上並沒有上演。就和普通家庭一樣,平淡而真實。而且她也不會刻意炫富,始終保持低調自立。結婚後,柏楊讓她辭職,她果斷拒絕了,用她的話說,女人必須得工作,她也無法消受富家太太衣食無憂的日子。
看著身邊人一個個都過上好日子,喬岩心裡甭提多高興。他如同一棵山石里長出來的幼芽,經歷了狂風暴雨,挺過了酷暑嚴寒,躲過了烈火水患,在曲折中磕磕絆絆長成了樹苗。儘管他的羽翼還未豐滿,但把枝丫伸給了與他一同成長的野草幼苗,以及枯草老樁,儘可能地伸開雙臂遮風擋雨,給予營養。
也許將來某一天,這棵樹苗還會繼續拔節生長,長成參天大樹,開枝散葉。亦或停止生長,枯萎凋零,走向消亡。未來的事,誰也不知道,一切看天命。
喬巖笑了笑道:“你給取得名字吧,真好聽。不像我妹妹喬菲,給我外甥取了個張子涵,要多土有多土,都快爛大街了。”
徐歡捂嘴偷樂,辯解道:“子涵也挺好聽啊,一個時代的產物而已。就像我們那個年代叫軍啊偉啊強之類的。對了,和你說件事唄。心外科來了箇中醫大的女博士,還在德國留過學呢,人長得相當不錯。我託人悄悄問了下,至今單身。於是我就把你的照片發給她,深入交流後,人家對你挺有意思的,看啥時候有時間,一起坐坐,說不定能成。”
喬巖無語,道:“果然結了婚的女人都一樣,你怎麼這麼快就成了我媽的角色,都替我張羅相親了。拉倒吧,人家是女博士,我配不上。”
徐歡一本正經道:“憑什麼配不上,你如今好歹是南江大學的老師,過兩年就是教授,配她綽綽有餘。再說了,不就是女博士嘛,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我說真的呢,見見吧。”
喬巖果斷拒絕,道:“這種事還是我自己來吧,知道你為我好,但真不用。”
徐歡看著他心情很複雜,關心地道:“哥,你越是這樣,我心裡越難受……”
說著,徐歡眼淚撲簌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