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喬巖還了解到,由於松嶽山是雲谷河的發源地,已經認定為國家級水源保護區和國家級溼地公園,壓根不能開發,所以,發展旅遊是死路一條。
旅遊不能開發,農業幹不過臨江,喬巖對雄關縣的定位首先否定劉昌明提出的發展思路。這條路可以走,但不能舉全縣之力規模發展。別人的成功不能複製,其他縣走過的失敗之路是血淋淋的教訓,更不能重蹈覆轍。
那走什麼路呢,喬巖到現在還沒有完整的思路,但發展方向已有了雛型,那就是走出南江省,向隔壁的東嶺省要產業要出路。
雄關縣在南江省的地理位置太劣勢,地處東南邊陲,距離省城太遙遠,就是雲清市也看不起這塊味如嚼蠟的貧瘠之地,搞什麼產業也不帶一起玩,總是被遺忘。
但換個方向看就不同了,距離東嶺省第二大城市棠州市只有七十多公里,如果高速直達,半個多小時即可抵達。該市是老牌的工業基地,重工業有鋼鐵冶煉、煤焦化工、汽車製造、生物化工等,輕工業有服裝加工、食品製造、電器生產等。最近幾年又向高精尖產業發力,什麼生物科技、新材料產業、航天科技、智慧製造等等,光一個市就有完備的工業基礎產業,雲清市在人家面前比起來,還不及一個縣的生產總值。
背靠這麼牛逼的城市,雄關縣哪怕是撿起人家吃剩的,不一定能過上富足的日子,最起碼能填飽肚子。
雄關縣的近鄰福川縣,棠州市把工業產業園搬到了該縣,境內有三座鋼鐵廠、兩個造紙廠以及一個汽車裝備生產公司,還有航天軍工生產基地,去年地區生產總值高達四百多億,財政收入達到六十二億,讓人羨慕且眼紅。
僅僅是一河之隔,發展差距就如此之大。只能怪雄關縣沒出生在好家庭,自己爹媽還是剛解決了溫飽,那像福川縣有個財大氣粗的好爹。要是當年把邊界線稍微偏一點,划進東嶺省,可能境遇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喬巖想,要是認棠州市當乾爹,抱上這條粗腿,把碗裡吃剩的邊角料肥肉丟幾塊,足以讓雄關縣脫貧。
可是,棠州市認這個乾兒子嗎?要讓親爹雲清市知道了,又會作何感想?自家的飯不吃,跑到人家門口討食。管不了那麼多了,先填飽肚子再說。能給自家節約了糧食,那也是本事。
要想與棠州市建立聯絡,高速公路出入口必須打通,這是先決條件。而且,就在與福川縣緊挨著的那塊空地上發展,名字都想好了,雲谷灣產業園。將來建成後承接棠州市的部分末端或上游產業,以此融入棠州經濟圈。也只有工業,才能讓雄關縣的經濟起飛。
喬巖越想越激動,決定年後要去福川縣、萬家嶺區調研,如果可能的話,再拜訪一下棠州市。先探探路,再確定如何發展。
正尋思著,方彬敲門進來道:“喬書記,財政局局長韓雪松過來了。”
喬巖坐起來道:“讓進來吧。”
不一會兒,韓雪松提著公文包進來了,微微鞠躬道:“喬書記好。”
喬巖打量了一番,韓雪松個頭矮小,其貌不揚,長相有些猥瑣,三角眼鷹鉤鼻,笑起來上嘴唇能貼到鼻尖上。雖說不能以貌取人,但眼緣很重要。有些人儀表堂堂,自帶正氣,給人感覺很舒服。而有的人,賊眉鼠眼,一臉奸相,很容易臉譜化,就像看京劇,演員一出來就知道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財政局作為一個縣最要害的部門,能坐到這個位置上的人自然不能小覷。能力水平什麼的都不重要,看的是背後的金主和複雜的關係網。
劉昌明主政雄關縣三年多,聽外界說很少調整幹部,但一些要害部門全部換成了他自己人。突然將其調整,有些措手不及,估計很多爛賬還來不及處理。
喬巖指了指沙發,韓雪松緩緩坐下,趕忙從衣兜裡掏出煙遞上,點燃恭敬地道:“喬書記,來了雄關縣還適應嗎?”
喬巖淡然一笑道:“才來了第三天,還沒來得及適應,不過之前已經待了小半年了,韓局長不知道吧?”
韓雪松趕忙道:“您從南江大學到我們窮鄉僻壤來支教,全縣人民都知道。說實話,我真心敬佩您,說明您與雄關縣早就結下了不解之緣,這是命中註定的緣分啊。”
如此生硬的馬屁,喬巖沒有接茬,直截了當道:“叫你過來,我想了解下全縣的財政情況。不能有任何隱瞞,必須一五一十告訴我實情。”
韓雪松從公文包裡取出一沓厚厚的資料,放到面前道:“知道您要來,我們加班加點把全縣財政近五年的情況整理了一套,全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