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喬巖一邊工作一邊琢磨,這個縣委書記該怎麼幹?調研下來,雄關縣幹事創業環境比想象的還要糟糕。幹部不思進取,固步自封,成天花天酒地,打牌賭博,還沾沾自喜,頗為自豪,覺得在縣裡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群眾思想保守,坐井觀天,小農思想嚴重,積極性不高,自信心不足,對政府不信任,滿肚子委屈各種抱怨,幹群關係岌岌可危,甚至走到了對立面,如果再不干預,這樣下去極其危險,必須自上而下來一次深刻革命。
喬巖當然知道鬧元宵燒錢,這種可做不可做的事情完全取決於縣委的決策。表面上在讓群眾熱熱鬧鬧過節,深層次原因是在調和階級矛盾,透過這個活動轉移矛盾,拉攏人心。如果人心不齊,無論縣委提出什麼都是反對,哪怕想法再好,照樣罵聲一片。
取之於民,用之於民,這個再簡單不過的道理,真正做起來很難。更多的人是殺雞取卵,釜底抽薪,壓根不尊重民意,想當然地去實施一些面子工程,最終還得百姓承擔頭腦發熱留下的一屁股債。
群眾要拉攏,幹部要立規矩。喬巖決定上班後來一套組合拳,一方面洗腦入心,開展一次大規模輪訓。同時,要進行一次作風紀律大整頓,抓幾個典型震懾四方,也要樹立縣委的權威。只有幹部忌憚,群眾擁護,社會支援,上級認可,才能開始接下來的施政。
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必須穩紮穩打,循序漸進。操之過急,容易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雄關縣的各方勢力還沒捋清,讓他們逐步浮出水面再一一打壓,只有清理了內部矛盾,才能形成合力推動大發展。
師出有名,喬巖這些天一有空就反覆研究省委書記林成森各個時期的講話,從中尋找思路和契合點。和上級領導想法不一致,政治方向錯誤,做得再漂亮都徒勞無功。包括即將實施的幾項活動,都是林成森走過的老路。
劉芳走後,喬巖讓方彬通知紀委書記鄧振宇一個小時過來見他。
回到房間,喬巖連忙抱歉地道:“不好意思啊,處理了點公務,喝到哪了,這樣吧,我一個一個單挑吧。別嫌酒不好,雄關縣就這個條件,二十年南江大麴已經很高檔了。”
宋文琦立馬對趙安然道:“趙總,過兩天弄些菸酒過來,雄關縣窮,但不能苦了喬書記。”
趙安然心領神會,隨即端起杯起身,聲音柔軟地道:“喬書記,之前咱們交情不深,以後可要常來常往啊。我在公司主要負責內務工作,平時很少出來,但聽說要見您,主動提出來要過來,以後可要多多關照啊,我敬您三杯。”
不知為什麼,喬巖看到她就想起了章悅。上次和章悅見面,已是四年前了,之後再無聯絡過。彷彿消失了一般,不知所蹤。偶爾會想起來,但從未主動聯絡。有些人,就是人生路上的過客,不用刻意去聯絡,如果有緣,總會在轉角處相遇。
趙安然見喬巖看著自己發呆,還以為被自己的美貌所吸引,走出座位,誇張地擺動著身軀走到面前,端酒的時候故意用指尖觸碰到他的肌膚,端到嘴邊魅惑一笑,輕聲細語道:“喬書記,要不我來喂您?”
喬巖回過神,連忙後退了一步,沒搭理她,轉向關宏志道:“關總,我先敬你一杯。”
趙安然晾在那裡,不知所措。宋文琦遞了個眼神,有些失落地回到座位上。
喬巖加快了速度,一方面和他們早已沒了共同語言,另一方面他今晚還要連夜趕回夏州市,明天一早要去京城。
吃過飯後閒聊了一會兒,關宏志見時間差不多了,起身道:“喬老弟,面見了,酒喝了,我們也該回去了,宋總明天一早還要飛上海,我也要去京城出趟差,探望幾個老領導,隨後有時間咱們再聚。”
送走他們,喬巖渾身疲憊,這樣無聊的酒局以後只會越來越多。要不是他拒絕,雄關縣的大小幹部都要請吃飯,放棄原則放開了吃喝,估計每天都如此。
休息了片刻,鄧振宇進來了。喬巖指著沙發讓其坐下,打量了一番道:“振宇書記,咱們是同行,有些話就不多說了。正因為我熟悉,所以要求也很高。我瞭解到,紀委在雄關縣發揮的作用有待進一步提高,不能把自己的陣地給丟了,淪落為他人的陪襯。”
鄧振宇面露赧色,有苦難言,道:“喬書記,得知您來後,我心裡特別高興,紀委的工作這些年確實有些弱,主要是領導不夠重視,您來了,我也就有了底。您放心,接下來將圍繞縣委的決策部署,全面推進各項工作。”
喬巖沒有埋怨他的意思,坐起來道:“以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