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樣,喬巖作為男人,應該擺出應有的姿態妥協。他決定,明天送他們離開後,就去登門道歉。
正準備睡覺,手機滴地響一聲。喬巖還以為垃圾簡訊,沒去理會。緊接著又響了一聲,他疑惑地點亮螢幕,居然是艾琳發來的微信。
“絢爛的煙花,漫天的星辰,寧靜的山村,唯美的花海,謝謝你給了我一個非同尋常的夜晚,我會永遠記得這份不一樣的浪漫。”
一段文字後面,附著一張今晚拍攝的煙花照片。
喬巖看了看錶,凌晨3點28分,她居然還沒睡覺。
看著跳躍的文字,喬巖手指懸空在鍵盤上,久久沒有落下。遲疑了許久,關上了螢幕,放到枕頭邊轉身面向牆壁。他對艾琳,壓根就沒任何非分之想,更談不上有任何感覺,不過是他們開玩笑罷了。
他是有自知之明的,艾琳是他這輩子無法企及的高度,就好比天上的星辰,可以遠遠觀望,無法得到。就算變成一顆流星,隕石擊落的瞬間,早已七零八落。
第二天,都起得很晚,九點多才起床。簡單洗漱後,準備啟程前往大河鎮。高世鵬一個勁地叫他一起走,喬巖以各種理由推脫,還是李媛將其拉上了車。
離別時,眾人沒有分別的傷感,也沒有昨天的熱烈,個個都表現得很平靜。車子啟動時,艾琳開啟車窗伸出頭,和站在地埂邊上的喬巖使勁揮手,笑容那樣燦爛,如同電影裡的長焦鏡頭,緩緩地駛出了村子,而她,依舊依依不捨回眸。
送走同學,喬巖緊隨其後往縣城趕。平時兩個小時的車程,縮短到一個半小時,徑直來到姜甜家。開門的是姜甜的母親尹晚霞,看到他臉色瞬間拉下來,問道:“你們怎麼了,甜甜昨天興高采烈地離開,半下午就哭著回來了,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問什麼都不說,飯也不吃,到現在還沒出來。”
喬巖勉強笑了笑道:“阿姨,沒事,一點小誤會,我這就去叫她。”
尹晚霞聞到滿身的酒味,蹙眉扇了扇道:“這是喝了多少酒啊,寧願在外面喝酒,也不說早點過來安慰安慰甜甜,太不像話了。”
尹晚霞語氣明顯在埋怨,喬巖放低姿態陪笑著。回來的路上,他已經想好了,不管姜甜及家人做出什麼舉動,他都得理性面對。畢竟是男人,該拿出應有的大度。
尹晚霞嫌棄地讓開了門,見姜澤成依舊坐在書桌前寫寫畫畫,衝著點頭打了聲招呼,來到臥室門口輕輕敲了敲道:“姜甜,我來了,先開開門。”
“你走,我不想見到你!”
姜甜還沒消氣,喬巖看看一側站著的尹晚霞,吸了口氣繼續道:“姜甜,我錯了,誠懇向你道歉,開開門,聽我解釋。”
姜甜還在耍著性子,尹晚霞走上前一臉不快道:“喬巖,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你比她大,事事都應該忍讓著她。她長這麼大,從來沒想今天這樣受委屈,你是不是做了對不起她的事?”
喬巖無語,這不是火上澆油嗎。他斬釘截鐵地道:“阿姨,我堂堂七尺男兒,吐口唾沫是個釘,當初怎麼向您承諾的,肯定會矢志不渝做到。何況都不是小孩子了,我能做出格的事嗎?”
尹晚霞盯著看了半天,話鋒一轉道:“不是阿姨說你,男人嘛,應該有點上進心,更要扛起應有的責任和擔當。如今,甜甜考上市裡了,馬上就要上班,你想過以後的生活嗎,兩地分居總不是事吧。還有,我聽說你在村裡和村民們幹農活,難道就這樣了嗎,以後的出路在哪裡,想過嗎?”
這時,姜澤成在書房咳嗽了兩聲,走出來道:“晚霞,走,去超市買點菜,孩子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咱們別瞎摻和。”
尹晚霞依然喋喋不休道:“喬巖,你也老大不小了,真應該好好考慮考慮,不能就這樣消沉下去。原來是挺圓滿的事,我們還計劃下半年給你們舉行婚禮,看來,得往後推一推了,等你把工作落實了再考慮。”
姜澤成上前直接拉開道:“胡說八道什麼,怎麼越來越像麗芳的口氣。喬巖,別聽她的,你們的事,我們不干涉,好好哄哄甜甜,鬧彆扭是正常的,說開了就沒事了。”
面對尹晚霞的質問,喬巖選擇了沉默。和女人是無法爭論的,永遠說不過她。可這一番話,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姜澤成拉著尹晚霞出門了,喬岩心裡十分憋屈,今天的這一切難道是他造成的嗎?什麼叫上進心,他還不夠努力嗎?在村裡所做的一切,還不是為了跳出來嗎。還有,憑什麼看不起幹農活的村民,往上捯飭三代,誰家不是農民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