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喬巖的精心“策劃”下,如願以償將邱世鴻請到了王家溝村,把這座名不見傳的偏遠小山村,帶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也讓金安縣這座沉寂多年的小城,走出了大山。
邱世鴻離開後,市委迅速召開常委會擴大會議,專題傳達全省組織工作推進會會議精神,並就全市脫貧工作和壯大村集體經濟工作進行安排部署。
市委常委會結束後,曹政軍立馬主持召開全縣幹部大會,傳達市委精神,安排部署全縣工作。與此同時,在全縣範圍內啟動開展“十個一”活動,圍繞金安如何發展進行一次深層次、多角度、全方位的大討論。
這次調研,讓喬巖著實“火”了一把。登上省電視臺新聞聯播後,各路媒體記者競相採訪,各個考察團陸續前來參觀學習,儘管薰衣草已凋謝,前來旅遊的遊客依然絡繹不絕……
都說領導調研是一陣風,刮過去就過去了,在喬巖身上同樣得到應驗。這股風颳過去後,王家溝恢復到往日的平靜,喬巖依舊幹著他的村支部書記,原先的各種設想,也隨著炎熱的夏風,吹進了山谷中。
對喬巖而言,王家溝這座“富礦”,已經吃幹榨盡了,再挖掘不出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剩下的,只要他們按部就班發展即可,至於發展到什麼程度,也和他沒有多大關係。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調研結束後,喬巖歡天喜地期待邁上新臺階,可直到現在,曹政軍都沒“召見”過他,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上次被“貶”到廣安鄉,喬巖遠沒有別人想像的脆弱,反而心安理得面對現實。可這次,他明明努力了,付出了,且看到效果了,為何得不到應有的回報呢,讓他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喬岩心裡跟明鏡似的,花這麼大的代價把王家溝折騰了一番,每個人都有一定的目標性,不在乎建設的有多好,關鍵為博取邱世鴻一笑。得到領導的認可,為下一步發展鋪路。他不也是如此目的嗎?
扔下一塊巨石,外面的大河驚濤駭浪,裡面的小溪卻風平浪靜,是時候未到,還是顧及他丁光耀秘書的身份,不得而知。
喬巖沒想過立即提拔或重用,期待曹政軍給他一句肯定的話。然而,並沒有等來。
這次,他真的有些著急了。可著急又有何用,亦或還是火候未到。
王家溝的工作已步入正軌,喬巖沒之前那麼忙了。人一旦閒下來,總容易胡思亂想。他在反思自己有哪些事做得不夠好,為何會是這樣的結局。
就在思緒亂飛時,白雪突然打來了電話,說找他有事,要見面談。
因為姜甜,倆人已經很長時間沒聯絡了,倒不是害怕什麼,身子不怕影子斜,只是他也意識到了,既然沒什麼就不要頻繁聯絡來往,白雪現在畢竟是縣領導,不要給彼此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白雪在電話裡言語很簡短,什麼事沒說,就說見面聊。以對她的瞭解,應該是真有事。反正待在村裡沒啥事,喬巖正打算回家住幾天,吃過午飯返回了縣城。
八月的金安,正值三伏,一年當中最炎熱的時期,也正好與雨季相遇,每天午後總要驚天動地下場雨,雨過天晴後的涼爽與通透,才能顯現出山城的魅力。彩虹橫跨於兩山之間,滔滔河水沿著山谷傾斜而下,河岸兩側的玉米地拔節生長,悠閒的村民拿著小板凳,把罐頭瓶當茶杯,往門口大樹下一坐,或談天說地,或下棋打牌,過著與世無爭的愜意生活。
回到家中,電視裡演著抗日神劇,父親倚躺在沙發上打盹,母親則在衛生間洗衣服。喬巖拿起茶几上的西瓜吃了一口,喬建國聞聲睜開眼睛,坐起來搓了把臉道:“回來了。”
喬巖挨著坐下,從包裡掏出五萬元現金,推過去道:“孝敬你和我媽的。”
看到錢,喬建國不是喜笑顏開,而是一臉疑惑,頗為緊張地問道:“從哪來的?”
喬巖又拿起一塊西瓜漫不經心道:“放心,來路正當,你兒不會幹糊塗事。”
這時,杜愛霞也聞訊走了出來,看看錢,又看看倆人,道:“我們有錢,夠花,留著你結婚用吧,正兒八經花錢的日子在後頭呢。”
喬巖就知道母親會往這上面引,趕忙道:“不用你們操心,我心裡有數,佳佳呢?”
杜愛霞衝著臥室努了努嘴,喬巖起身躡手躡腳進去,親了親小臉蛋,把蹬掉的小被子給蓋上,出來後徑直上了樓。
不知從何起,與父母親的話越來越少,似乎除了那幾個話題,再沒別的可聊。工作上的事,他不願意提及,省得他們操心。個人的事,更不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