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姜甜遠去的背影,喬岩心靜如水,遠沒有和葉婷分手時那般心痛。這段感情,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像是開往春天的列車,還未看到山花爛漫,已然到了冰冷的冬季。
喬巖無法理解姜甜,更難以置信她後來的種種行為,一個人為何變化如此之快,從乖巧甜美的“小甜兔”,到冷若冰霜的“現實女”,僅用了幾個月的時間。誰撥動了她敏感的神經,又是誰讓其棄感情不顧,選擇了分道揚鑣……
喬巖並不怨恨姜甜,真正能放棄一切奔赴愛情的又有幾個,愛情的盡頭就是柴米油鹽,誰都逃不過血淋淋的現實。說到底,還是自身不夠強大,給不了她足夠的安全感。
他一個人坐在河邊直至深夜,想了許多許多……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從炎熱的夏天邁入酷寒的冬季。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格外寒冷,早早地就下起了雪,層巒疊嶂的山脈覆蓋上厚厚的積雪,即便豔陽高照,似乎沒有融化的跡象。
這個冬天,漫長而嚴寒。
這天,喬巖從睡夢中凍醒。睜開眼睛,臉凍得有些發麻,能清晰地看到哈出的熱氣。雖然蓋了兩層被子,絲毫阻擋不住陣陣的寒風的侵入,冷風從空曠的床底下滲了進來,就像躺在水泥板上陣陣刺骨。他小心翼翼地把被子掖了回來,不小心觸碰到冰冷的牆壁,那酸爽滋味,透心涼。
喬巖瞄了眼地下的火爐子,好像早就沒有了溫度,怪不得這麼冷。村裡條件差,不像城裡有暖氣,還是採用最原始的燒柴燒煤取暖。他看了看錶,才剛七點,透過輕薄的窗簾看到天色隱隱作亮。
大冬天的,在村裡除了睡覺似乎沒啥事可做。喬巖掙扎了許久,在短暫的挨凍和長久的暖和選擇了前者,咬著牙起身,披了件衣服,快速跑到爐子旁,拿著燒火棍捅了捅,點燃一堆松葉針,又添上柴火,加上煤塊,迅速跑回床上。不一會兒,煙熏火燎,嗆得直咳嗽,不過溫度瞬間回暖,氣溫提高了七八度。
被窩明顯暖和了許多,喬巖側身面向牆壁準備再美美睡個回籠覺,可怎麼也睡不著了。拿起手機開啟天氣軟體,預報今天是晴天,氣溫零下二十一度,可窗外沒有絲毫陽光的影子。他現在身處海拔一千多米的深山裡,有獨特的小氣候正常不過。
備忘錄裡突然彈出一條提醒,王雅十二月二十二日結婚。喬巖看看時間,今天二十號,也就是後天。王雅還專門給他發了一條很長很長的微信,希望能出席她的婚禮。
這兩天,喬巖一直在思考這事,最終決定選擇不去。他太瞭解王雅了,什麼事情都可能做出來,萬一婚禮當天鬧出什麼不愉快,對誰都不好,還不如不出現。何況他現在不想往人多的場合湊,更喜歡一個人靜靜地待著。
在被窩裡窩了一會兒,喬巖起床穿好衣服,來到窗前拉開窗簾,玻璃上結了厚厚的冰,窗外白茫茫一片。昨晚又下雪了,怪不得這麼冷。用指甲摳開一條縫,積雪都快到臺階處了,又是一場大雪。
到了冬天,最發愁的就是上廁所了。廁所在院子裡,去一趟堪比動用酷刑。要是遇上北風呼嘯,捲起雪拍打在屁股上,如刀子般疼痛。小便還好說,大便直接把屁股凍麻木。即便如此,也得上刀山。他深呼吸一口氣,開啟門快速衝向廁所,兩分鐘解決戰鬥,回來後趕緊對著火爐熱屁股,渾身都感覺麻了。
燒水洗漱,衝了杯熱牛奶正準備喝時,王天澤披著軍大衣跑了進來,將手中的飯盒往桌子上一放道:“就知道你又湊合,喏,剛烙好的烙餅,炒了個土豆絲,趕緊趁熱吃。”
喬巖打量著他,不可思議道:“你做的?”
王天澤伸手烤著火,得意地道:“可不是,一個人總不能餓死吧,呵呵。我剛買了一隻羊,中午咱們吃羊肉餃子,再喝一碗熱騰騰的羊湯,甭提多舒服。”
在枯燥無味的深山裡,也就王天澤每天陪伴,處處惦記著他,讓喬岩心裡暖暖的。他沒有客氣,開啟飯盒吃了起來。
“哥,村裡沒啥事,要我說你乾脆回家住得了,城裡條件多好,成天在這裡遭罪,我看著都心疼,真沒必要天天守著。說實話,我真佩服你,換做別人早跑了。”
喬巖抬頭看了一眼,慢悠悠地道:“過些日子省裡下來驗收,等驗收完後就回去。你呢,反正一個人,一起去我家吧。”
王天澤嘿嘿一笑,擦了擦鼻涕道:“還是算了,去了城裡一個人都不認識,在村裡還能和他們打打牌喝喝酒。”
王天澤跟著他雖然賺了點錢,但也沒賺多少,剛夠餬口。喬巖多多少少有些愧疚,畢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