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巖還是堅持自己的原則,搖頭道:“雖然和大傢伙相處時間不長,畢竟有感情。隨後吧,這段時間想請我吃飯的人應該很多,我都會一一謝絕。感情不是靠一頓飯吃出來的,有些人,不喝酒照樣是好兄弟,但有些人,即便強行湊到一起喝無聊的飯說無聊的話,可能這輩子不會再見面了。”
“所以,咱們之間不存在。重返紀委,我壓力很大,不知道前方的路有多長,水有多深,幹得好有望再前進,要是幹不好,或許就徹底消聲遺蹟了。我想留下最後一絲體面,明白嗎?”
蔡偉心情十分沉重,竟然落淚了。用手擦掉眼淚,深吸了一口氣道:“好吧,我理解你,還有什麼要囑咐的嗎?”
喬巖若有所思道:“先說人吧,維持局面,暫時誰都不要動。尤其是柳國慶,別以為他沒用,他是所有公司的精神領袖,有他坐鎮,亂不起來。還有王天澤,他是我帶過來的,肯定不可能再帶走,讓他給你開車吧,這個人值得信任。馮瓊……你不用管,我已經和童部長打招呼了,會考慮的。”
“至於事情,該交代的那天都交代了,說我的事吧,我想盡快把協議簽了,拿到補償款我們就收拾東西走人,你來安排吧。”
蔡偉不知該說什麼,眨著眼睛點了點頭。
“好啦,大男人的,還流淚。這兩天要是沒事的話,我就不過來了。將行之人,再拋頭露面不好。東西,隨後讓王天澤收拾吧。至於工作,不能停,加緊推進,有什麼不懂的電話溝通,或者去我家,這兩天暫時不會走。”
交代完,喬巖起身把筆記本裝到身上,又看了看四周,走到蔡偉面前拍了拍肩膀道:“行了,我先走了,這一攤子就交給你了,讓職工們好好活下去。”
走出辦公室,下屬們依舊在寒冷的院子裡佇立著,喬巖下了樓逐個握了握手,回頭看了看辦公大樓,像離開王家溝村一樣,深深地鞠了一躬。不同的是,這次他沒有落淚。
王家溝的村民是質樸的,真誠的,真情實感是發自內心的,而且喬巖確確實實付出了很多,分別時諸多不捨。而國投集團,他的投入和付出,比王家溝多得多,但這裡的每個人都夾雜著各種私慾。他照顧得比較全面平衡,眾人比較服氣,要是稍有偏差,巴不得早點滾蛋。
換句話說,誰給他們利益,就認誰。走了喬巖,再來個王巖,照樣擁護。過不了幾天,忘得一乾二淨。不出半年,早已把他拋之九霄雲外。
王天澤把喬巖送回了家。一路上,他一句話也沒說。臨下車時,突然開口道:“哥,能帶我走嗎?”
喬巖回頭看著他,道:“以後有機會吧,你先暫時在這邊幹著,回頭有合適機會就帶你走。”
王天澤聽到了滿意的答覆,開心地道:“好,還是那句話,這輩子我跟定你了,只要你召喚,我隨叫隨到。”
喬巖拍了拍肩膀道:“明天和我去一趟王家溝村,別到處宣揚,轉一圈就走。”
“好的。”
回到家裡,父母親依舊在整理東西,不少已經打包好。都是些沒用的,在他們眼裡確是寶貝。喬巖沒有阻攔,道:“新房子那邊比較大,隨便你們怎麼放。對了,要是有人來找我,就說我不在。”
次日,喬巖回了趟王家溝村。或許,這是他最後一次回來了,離開金安縣,再回來的可能性就不大了。行走在自己修起來的路上,喬巖感慨萬千,來到村口的土坳上,特意下了車。
以前沒事的時候,喬巖總喜歡來這裡獨坐。能看到全村全貌,風景特別美。有時候一坐就是一上午,能和他聊天的,村裡的傻子王大海。
春節過後,天氣在漸漸回暖,沒有之前那麼冷,但位於山溝溝裡的王家溝,依舊被白雪覆蓋。嫋嫋升起的炊煙,冰封著的溪流,遠處山上的羊群,時不時傳來幾聲吆喝聲,家家戶戶貼著春聯,掛著燈籠,地上還散落著燃放鞭炮的殘留物,畫面靜謐而絕美。
“傻子”王大海不知啥時候出現在身邊,依然一臉憨笑,見到喬巖高興地蹦躂起來,手舞足蹈比劃著,嘴裡發出烏拉烏拉的聲音。
喬巖還是以往的習慣,從兜裡掏出一整盒煙塞到口袋裡,王大海開心極了,轉身就往村裡跑去。
或許村民能聽懂王大海的比劃,都不約而同望向村口。眼尖的村民認出了喬巖,開始四處叫喊著,不一會兒功夫,村民都從自己家出來,朝著他奔跑過來。
“哎呀!喬書記,我們天天唸叨你了,還以為你把咱王家溝忘了呢,沒想到回來了,真是太高興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