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7號院已是凌晨4點,再過一會兒就要天亮。而喬巖完全沒有睡意,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默默地抽著煙。
王雅知道喬岩心裡想什麼,上前寬慰道:“先休息吧,累一天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喬巖面帶愁容,心懷疑慮,在事情未得到證實之前又不想臆測。勉強笑了笑道:“你先睡吧,我坐一會兒。”
王雅打了個哈欠坐下來道:“喬巖,其實我和你想法一樣,這絕不是簡單的交通事故,而是有人蓄意謀殺。”
喬巖沉默許久道:“我不願意把這起事故和蔡小虎案件聯絡起來,但大部分人第一直覺會以此下結論。我想,蔡小虎作為領導幹部,還不至於狂妄到如此地步。但願這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只能等待公安機關的調查結果。”
“蔡小虎不可能做,但有人敢做啊。你想啊,我們這次調查,看似是調查蔡小虎,其實是深挖一個錯綜複雜的利益集團,在這條線上的無不膽戰心驚。有人為了自保,不惜一切手段阻止調查,包括你家飯店被砸,難道和蔡小虎一點關係都沒有嗎?”
喬巖嘆了口氣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想過,可證據呢,拿不出證據,只能臆想推斷。就說我家飯店的事吧,鬧事者是蔡小虎兒子蔡強的人,我也知道他們想透過這種方式施壓,但對方矢口否認,只說是喝醉了酒鬧事,又能把他怎麼樣?包括張書記車禍,只要貨車司機一口咬定是自己所為,絕不會查到蔡小虎頭上,除非找到某種關聯證據,否則很難認定。”
王雅若有所思點頭道:“那張書記就這樣不明不白被人陷害?”
“我們能想到的,上面領導也能想到。我感覺,這起事故如果存在蓄意,絕不可能如此簡單。”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這是喬巖最犯難的地方。眼看拿到了證據,立馬可以採取行動,可張書堂成了這個樣子,他連請示彙報的人都沒有了,何況還得逐級審批才能實施,總不至於擅自行動吧。
按照當時說法,第二審理調查室歸張書堂直管,請示馬福良未必會同意。再說了,張書堂當初就是因為馬福良和蔡小虎走得太近,才找到他辦這個案子。
張書堂現在的情況不明朗,即便治好也不可能留在金安縣了。這個案子是他主導的,該如何做,他心裡沒底。此外,他隱隱感覺,馬福良一定會干預阻撓。
張書堂在的時候,時時處處提防他,用霹靂手段打壓他,馬福良敢怒不敢言,忍氣吞聲夾著尾巴做人。老虎歸山了,猴子自然要當大王耀武揚威,喬巖首當其衝會成為他的打擊物件,以出積壓心中已久的惡氣。
喬巖精通業務,但不懂政治。以前一個小小科員,也夠不著政治。但在以往辦理的案件中,見識了太多爾虞我詐,勾心鬥角,其手段五花八門,百變多樣。有的觸目驚心,不寒而慄,有的心驚肉跳,令人髮指。想要對付經驗老道的馬福良,還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喬巖對著天花板吐了口菸圈,起身道:“在沒有接到命令之前,照常進行,不早了,睡吧。”說罷,掐滅菸頭轉身進了臥室。
王雅望著他的背影,眼神裡充滿期待和失落。她十分渴望對方能主動一些,哪怕擁抱一下。或許,他心裡還是忘不了葉婷。
躺在床上,喬巖開啟手機,葉婷昨晚給他發來了七八條微信,有回憶,有道歉,有不捨,還有期待。他沒有回,而是默默地全部清除。
對於這段感情,他不再抱任何幻想。一旦出現裂痕,即便修復也不可能回到從前。逝去的東西總歸是塵煙,保留一份美好反而彼此念及曾經的過往。
從葉婷落到王雅身上,喬巖有些迷茫和猶豫不決。
很早以前,喬巖就能感覺到王雅對他產生了不一樣的情愫,只不過知道他有女朋友,沒有表現得那麼明顯。得知分手後,她不再矜持,瘋狂表達著濃情愛意,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說實話,他還沒考慮好開始新的感情,即便有了想法,也不想從身邊人入手。他對王雅的感覺僅僅停留在同事朋友層面上,壓根沒想過往深層次發展。換句話說,喜歡歸喜歡,感覺歸感覺。
他有些懊悔前幾次輕浮的舉動,如果不打算開始就應該狠心拒絕。看來,有必要和她認真談一次,有些事還是提早挑明瞭為好,省得將來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喬巖,喬巖,快起床,單位通知開會了。”
喬巖被王雅的大呼小叫吵醒,睜開眼看看窗外,拿起手機看了下,立馬坐了起來,七八個未接來電,都是單位打來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