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宏傑見蔡小虎臉色大變,瞬間變慫,不可思議地道:“蔡書記,不就是個毛頭小子,你居然怕他?我靠!簡直沒天理了。”
蔡小虎眉毛一挑,眼神一橫,從牙縫裡擠出句話:“你到底道不道歉?”
王宏傑不敢看他的眼神,嘟嘟囔囔道:“到底何方神聖,用得著這樣嗎?”
“等他查到你頭上的時候,你要是能像今天如此硬氣,就當我什麼話也沒說。就你那點破事,要不是我替你兜著,早就扔進閻王殿了。”
王宏傑腿在發抖,似乎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結結巴巴道:“那怎麼辦,我……”
蔡小虎沒有理他,徑直進了辦公室。王宏傑思忖片刻,跟著進去。與其對視了眼,不甘心地道:“喬主任,剛才是我不對,和你賠禮道歉。”
喬巖看看他,再看看蔡小虎,不緊不慢道:“不用和我道歉,和曹隊道歉。”
曹曉峰惶恐不已,連忙道:“不用不用,我不礙事,都是不小心了。”
蔡小虎遠比王宏傑聰明,能屈能伸,附和道:“喬主任,這件事你不要有任何顧慮,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我也會和梁局長陳書記彙報的,實在不行就地免職。”
王宏傑嚇得直冒冷汗,沒想到蔡小虎會來這招,聲音顫抖地道:“蔡書記,不至於吧。”
蔡小虎沒理他,而是等候喬巖發話。
喬巖故意避開這個話題,道:“我們今天是來辦案的,王所你把徐德福案件的調查結果拿過來,我看一下。”
王宏傑無動於衷,蔡小虎輕咳一聲,他領會意圖,出去不一會兒抱著卷宗進來了,遞過去道:“喬主任,這個案子已經結案了,已經認定是自殺。”
喬巖翻看著調查記錄,問道:“誘因呢?”
王宏傑眼珠子一轉,吞吞吐吐道:“就是不滿足補償標準,然後就自殺了。”
喬巖合上案卷,淡然一笑道:“王所,你自己聽聽,符合邏輯嗎?正好蔡書記也在,一併說說吧。”
蔡小虎顯得有些侷促,他想與喬巖單獨聊聊,可對方始終不給機會,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摸摸額頭道:“喬主任,準確的說,他胃口太大,已經給他每畝補償到一千元了,依然不滿足。村裡人為了發展,不可能因為他一家而耽誤整體工作,採取了一些過激手段,導致他做出不理智行為。”
“當然了,我們肯定有責任的。針對村幹部的行為,我已經安排鎮紀委書記啟動問責機制,嚴查到底。另外,鎮裡、村裡,以及企業,出於人道主義對其進行了補償。目前,家屬情緒穩定,也認可我們的做法。”
說罷,蔡小虎頓了頓,手指指著腦袋比劃下又道:“還有,他精神上有點問題。為此,我專門和醫院瞭解過他的情況,患有重度抑鬱症,靠藥物維繫。所以,他做出這一舉動,和他患有精神疾病有一定關係。”
先不說其他的,喬巖對蔡小虎的個人能力還是很認可的。講話思維縝密,條理清晰,做事面面俱到,粗中有細,不愧是摸爬滾打幾十年幹出來的經驗,彌足珍貴。畢竟培養一個有能力、有魄力、有膽識的領導幹部確實不易,何況是在貧窮落後的小縣城。如果他走的是正道,哪怕是有輕微的汙點瑕疵,都不忍心對他下手。
此外,蔡小虎與別的領導幹部不一樣,清瘦幹練,衣著普通,渾身上下找不到一處名牌,丟在人群中和村幹部差不多,與對面而坐的王宏傑形成鮮明的對比。
喬巖尋思片刻道:“蔡書記 ,我相信您說的都是真的,不過咱們反過來想想,人在什麼時候才會選擇自殺呢?一定是走投無路,逼入絕境,對生活失去希望,對未來不抱幻想,迫不得已做出這種選擇。剛才您也說了,是因為不滿足補償,出現了過激行為,我感覺邏輯上還是不通啊。”
“假如你們一分錢不給,強佔了他的土地,我覺得還有可能。除非,還有其他誘因。”
蔡小虎看看王宏傑,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這是個不好瞞哄的主。又點燃一支菸道:“喬主任說得對,矛盾就是在日積月累過程中形成的。徐德福在村裡看著老實巴交的,但喜歡佔小便宜。前兩年因為承包荒山的事和村裡鬧得不可開交,去年礦上發福利沒有給他家,心裡氣不過,也得大鬧了一通……”
喬巖耐心聽完,見他依然沒切中要害,乾脆點破:“我聽說了兩件事,不知道是否和他跳樓有關係。一件事有人衝進徐家把他老婆的腿給打斷了,另一件事是他大女兒被鎮裡的人玷汙了?”
此話一出,王宏傑變得緊張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