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己貼進去的錢怎麼辦?總不能和丁光耀張口要吧。別的跟著領導是發大財,而他是使勁地往裡貼錢,說出去都沒人信。能怎麼樣,先扛著唄。
每個月他幾乎存不上錢,房貸兩千五,加油抽菸又得去一千,還不說應酬買東西了,不到四千的工資實在不經花。
實在沒辦法了,他只能求助父親。父親倒也爽快,直接給他轉過一萬來。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得和家裡要錢花,著實有些丟人。
從超市出來,看到路邊有個花店,特意買了兩捧鮮花,送給丁光耀愛人和張書堂。丁光耀一看就是不懂浪漫的人,女人偏偏吃這一套。
打了個車,來到福苑小區。劉哲說過具體位置,喬巖都一一記了下來,4號樓3單元601室。
進了樓道,小區雖破舊,但環境衛生還不錯,乾乾淨淨的。爬到頂層累得氣喘吁吁,緩了口氣敲敲門,丁光耀妻子李亞娟開啟了門,看到他露出一臉欣喜道:“喬巖,快進來。哎呀,讓你來吃飯的,買這麼多東西……”
喬巖進門把東西放下,將鮮花雙手捧著遞給李亞娟道:“嫂子,祝您越來越年輕。”
李亞娟接花的時候不由得臉紅,開心地左看右看。這時,丁光耀繫著圍裙從廚房出來了,她回頭誇讚道:“老丁,你看喬巖多懂事,還給我送花,哎呀,你選得這個秘書啊,不光你滿意,我也喜歡的不得了。”
被李亞娟這麼一誇,喬巖還有些不好意思。趕忙換了鞋進廚房道:“丁書記,需要我做什麼,我幫您。”
丁光耀揮揮手道:“去客廳坐著,不用你管,一會兒書堂就過來了。”
難得見丁光耀還有這一面,切菜刀功熟練麻利,正印了那句話,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這才是好男人的標準。
坐在客廳沙發上,喬巖環顧著他家。兩室一廳,也就七十多平米,裝修風格還是上世紀的,黃色為主色調,好多地方都破損了,估計住進來就沒動過。
沙發是布藝的,看著也有好多年了。電視更是老古董,還是那種笨重的映象管電視,上面蓋著一塊布,看樣子不經常看。沙發後面掛著全家福,應該是早些年拍的,丁光耀很年輕,臉上洋溢著笑容。歲月不饒人啊,現在很少能看到他笑了。
誰敢相信這是縣委書記住的地方,與他的身份極不相符。也許還有別的住處,礙於身份只能住這裡。不過,這裡位於市中心,生活極其方便,也是其中一個理由。
不一會兒,有人敲門,喬巖慌忙站了起來。李亞娟開啟門,張書堂和妻子王淑琴進來了。一番熱烈聊天,看得出倆家平時關係不錯。張書堂看著容光煥發,精神抖擻,比之前胖了不少,臉大了一圈。傷筋動骨一百天,按理說還不到出院時間,他怎麼提前出院了。
正尋思著,倆人走了過來。看到他同樣欣喜,又一通猛誇,言語之間能聽出對他的喜愛。
李亞娟把丁光耀從廚房拉出來,和王淑琴忙活著準備晚飯。丁光耀洗了洗手,翻箱倒櫃找出一盒中華煙,抽出來遞過去。張書堂放到鼻子上聞了聞,笑著道:“已經兩個多月沒抽了,真想抽。”
丁光耀點燃,把張書堂吃了一驚,道:“你又開始抽了?”
“甭提了,前段時間在上海出差在飯桌上抽了一支,一下子勾起來,又放不下了。”
張書堂關切地道:“你那胃可是做過大手術,還是悠著點吧。我這成了半個廢人了,估計這輩子和菸酒無緣了。”
“嗯,你還沒痊癒,雖然出院了,安心在家裡養傷,最起碼的半年。”
張書堂撫摸著胸口道:“我這好的也差不多了,還是回去上班吧。在家裡閒不住,時間長了能憋出病來。”
丁光耀攔著道:“著什麼急啊,地球離了你不轉了?踏踏實實養病,要是再有什麼,我可沒法和淑琴交代。”
張書堂看著他,一臉嚴肅道:“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一個人能扛得住嗎,我回去雖然做不了什麼,最起碼能搭把手,不至於孤軍奮戰,他們對我下手都這麼狠,現在又對準你身邊人了,你也得格外小心啊。”
丁光耀嘆了口氣道:“今天下午開常委會擴大會,市委書記馮開誠拿劉哲的事說事,要求領導幹部管好身邊人,決不能再出現這種事情。明的暗的是在針對我,好像這個會是專門給我開的。”
有些事,張書堂心知肚明,寬慰道:“一個企業出身的,懂什麼。他說他的,你幹你的,有林福東部長,他還不敢把你怎麼樣。”
丁光耀並不忌諱喬巖在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