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平被董敬國情緒感染,長嘆一口氣道:“哎!往事不堪回首啊,一輩子一眨眼就過去了,好多事情彷彿發生在昨日,可轉眼就要退休了,日子不經過啊。”
丁光耀端起酒主動走到身邊道:“兩位前輩,你倆是金安的功臣,參與了改革發展,見證了時代變遷,可以說,一輩子嘔心瀝血,兢兢業業,奉獻了烈火青春,做出了巨大貢獻。在兩位面前,晚輩需要學習得還有很多很多。按照金安的規矩,我一人敬你們三杯。”
丁光耀今晚豁出去了,吃飯前吃了一大把藥,放開了要和他們喝一番。
李海平要站起來,被丁光耀摁了下去,道:“今晚你們都坐著,沒那麼多規矩。大家都放下思想包袱,無言者無畏,說什麼都不為過。我也正想聽聽各位的意見,也好為下一步發展提供依據。”
董敬國喝下三杯,笑容滿面道:“既然丁書記這麼說了,那就說幾句吧。我這也伺候了五任縣委書記了,丁書記是第六任,也是最年輕的,學歷最高的。雖說學歷說明不了一切,但一個人的眼界和思維是肯定不一樣的。”
“丁書記秘書出身,還是跟著市委林書記,現在應該叫林部長了。站在全市的高度去思考和審視問題,那格局和胸懷自然是不一樣的。要我說,來金安縣有些屈才,當個市領導綽綽有餘。”
“年輕有年輕的好處,敢闖敢拼敢擔當,有勇有謀有魄力,金安縣一直處於被遺忘的邊緣,發展極其緩慢,就需要像這樣的年輕人,進行一次破釜沉舟、釜底抽薪的改革。”
“丁書記來了金安幾天時間,就看到了存在的問題和弊端,並拿出具體措施進行大刀破斧改革。我們這些老傢伙,聽到動員會講話都熱血沸騰的,恨不得再年輕幾歲,跟著他甩開膀子幹。金安,確實需要改變了,再不改變永遠死氣沉沉。遠的不說,看看人家臨江縣,短短几年發展的都不敢認了,到處都是高樓大廈,農民不出家門就能賺到錢,眼紅的我啊,不知該怎麼說。”
“所以說,我打心眼裡支援丁書記的深化改革發展,不管成功與否,最起碼進行了大膽嘗試。當然,改革肯定要度過陣痛期,各種阻力、矛盾、障礙等等都會層出不窮出現。這都是暫時的,要是這點困難都克服不了,我們金安的幹部就太脆弱了。不經歷風雨,怎麼見彩虹,很簡單的道理,怎麼有些人就不懂呢。”
董敬國講的話鞭辟入裡,句句在理,直抵人心,就連在外面的喬巖聽了都感慨萬千。快退休的老同志都能明白的道理,為何會有那麼多頑固不化的人想方設法阻止呢。說到底,還是利益分配問題,如果處理好這層關係,或許會順利一些。但就是這個最難,誰都想多吃一口。
李海平接過話茬道:“老董說得很好啊,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怎奈年齡不饒人,力不從心啊。外人給丁書記扣上改革派的帽子,這個倒恰如其分。金安縣好不容易來了個想幹事的,我們又有什麼理由不支援呢。你說是吧,老陳。”
陳雲松從坐到飯桌上就一言不發,李海平突然把話題拋過來還有些接不住。面露赧色笑了笑道:“兩位老領導說得對,我們應該盡心盡力支援。”
董敬國就等著他開口,很自然接過來道:“雲松,你比我們小几歲,還正是幹事業的時候。你自己看看,本地人當領導的,除了我和海平,還不就是你的職位最高了。轉眼我倆就退居二線了,你就是金安人的脊樑,必須挺起胸膛給我支稜起來,別到時候讓人背後戳脊梁骨。有什麼及時和丁書記溝通,都是為了金安好,難道還有解不開的心結嗎?”
聽到這裡,喬岩基本判斷出今晚飯局的意圖了。董敬國和李海平賣命地替丁光耀說話,尤其是董敬國,作為全縣少數的正處級領導,站在制高點“訓斥”陳雲松,來維護丁光耀的權威。這點看,此人在做事做人方面,確實有一定高度和水平。
平日裡飛揚跋扈的陳雲松,在兩人面前不敢造次,態度誠懇,舉止謙卑,果然一物降一物。
董敬國還要說,丁光耀打斷起身走到身邊,端著酒道:“老陳,有句話董主席說得好,我們在工作中有什麼就得多溝通多交流。多餘的話不說了,我敬你三杯!”
陳雲松愣怔在那裡,李海平推了一把才慢悠悠站起來,沒有拿酒杯,而是拿著分酒器直接喝了下去,這算是表明了他的態度?
輪到曲江海了,丁光耀沒有那麼客氣,還不等走到身邊,他就趕緊站起來,效仿著陳雲松雙手端起分酒器,身體微躬碰了下道:“丁書記,什麼也不說了,都在酒裡了。平時有做得不周到的地方,還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