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祿的改變,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歎為觀止。之前蔫了吧唧,擺出一副老資格愛理不理的,過著撞鐘和尚的日子,能混一天是一天。
可自從喬巖分管機要室後,張德祿如同變了個人。每天來得特別早,見了誰都喜笑顏開主動打招呼,讓眾人有些不適應。都紛紛猜測,喬巖到底使用了什麼高招,把老油條治理的服服帖帖。
當張洪凱被考察時,所有人明白了。
旁人所謂的關心都掛在嘴上,從來不付諸行動,或者說,張德祿人微言輕,沒人把他放在眼裡,更不會主動去真正幫助他。喬巖可倒好,一來就解決了他多年的心病。這一劑猛藥,讓人對喬巖另眼相看,更是佩服得心服口服。
喬巖原以為此事辦得滴水不漏,沒想到外界早已傳開,而且傳得神乎其乎。有的說他人年輕,但幹實事,從來不畫餅,而是實打實地為下面的人考慮實際問題。
有的說,他是領導身邊的紅人,說句話遠比常委都頂用,不像別人光答應不辦事,張德祿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還有的說他收受了張德祿的賄賂,要不然原本提拔的名字沒有他兒子,怎麼突然就有了呢。
人紅是非多,說什麼的都有。面對流言蜚語,喬巖不去闢謠反駁,想怎麼說隨他們去。不過這件事後,給他帶來了很多麻煩。不少人打電話,想透過他的門路進步。
他哪能辦得到,可別人不理解,覺得還是關係不到位,變著法子要見面。不管怎麼拒絕,找他的人越來越多,甚至還有縣領導找他,弄得焦頭爛額,難以應對。
除了找他,家裡的客人同樣絡繹不絕。一到晚上,各路人馬提著東西就上門了,喬巖壓根不敢回家,四處躲藏。
這天,機要室科員李霞,藉著彙報工作敲開了門。
“喬主任,這個需要您簽字。”
李霞的語氣格外溫柔嫵媚,喬巖不由得抬頭看了眼,發現她居然化妝了。
大餅似的臉上塗了厚厚的粉,而且抹得不均勻,就像新房刮大白只颳了一層。眼睛本來很小,戴上假睫毛倒是變大了些,但撲閃撲閃的眼睛總讓人出戏。口紅也畫上了,是的,畫上去的。本來臉就大,還留了個齊耳剪髮頭,像極了變異版的櫻桃小丸子。
此外,她可能剛生了孩子的緣故,身材肥胖而臃腫,這樣竟然還穿著短裙,肉色絲襪套一雙過膝長靴。整個人看下來,就像土豆插了兩根筷子,讓人啼笑皆非。
作為分管領導,喬巖想笑不敢笑出來,匆忙低下頭硬憋著。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但這身裝扮,著實……
喬巖簽完字遞給她,李霞眨巴著眼睛,臉上還掛著五彩斑斕的笑容。他感覺快要憋出內傷,趕忙轉移視線,掏出煙點燃。
“還有事嗎?”
見她賴著不走,喬巖只好主動問道。
李霞身子一扭,誇張地走到門前要關門,喬巖嚇了一大跳,立馬起身攔著道:“霞姐,有話就說,關什麼門嘛。有規定,不能關門談事。”
李霞只好作罷,折返回來等喬巖坐下道:“喬主任,我知道您是好領導,又是好人,您看能不能幫我家那口子從鄉鎮調回來,隨便去哪個單位都行。”
看來,李霞也聽說了,喬巖甚是無奈,道:“霞姐,我只是個副主任,哪有那麼大能耐,這你真找錯人了。”
李霞急了,脖子一梗,理直氣壯地道:“誰都知道您幫老張家兒子提拔了,我作為您的下屬,不該幫一幫嗎?”
喬巖早知道她會來這一套,早就想好了對策。機要室的人都是普通家庭出身,但對每個人策略不同。
張德祿,人性不壞,能力又強,只是得不到別人的認可和尊重,才表現得異常消極。但凡給一點尊重,他不會說話,但會用實際行動回報。這些天積極工作,按時上班就是很好的佐證。倒不指望他一直如此,喬巖分管這段時間最起碼能安心幹下來。
李霞,照樣沒錢沒背景的,人也不錯,但治她用張德祿的套路,非但不感恩,反而會變本加厲。或者說,將來有可能打著他的旗號做一些事。這種人,必須先打壓,讓她感受到事情的艱難,人間的險惡,再給她點甜頭,才能徹底制服。
喬巖淡然一笑,看著她道:“德祿叔家兒子提拔,那是他本身很優秀,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再說了,誰說是我的下屬,就一定要幫忙,我欠你的嗎?”
李霞噎得說不上話來,使出了女人常用的伎倆,眼淚瞬間飛了出來,開始各種訴苦。喬巖打住道:“霞姐,我這不是信訪局,更不是婦聯,這些話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