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喬巖如同往常一樣早早就醒來了。看著時間還早,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
嘴上說沒事,心裡卻極其難受。五六年的感情,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突然戛然而止,一切美好幻化為泡影。而今天,葉婷將成為別人的新娘,能不難受嗎?
這個婚禮,他真不想來。眼不見心不煩,已經慢慢淡化的記憶,如今又要重新拾起,這不是往傷口上撒鹽嘛。可又不能不來,畢竟曾經愛過,送上最美好的祝福,徹底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分手後,喬巖並沒有把他們的回憶全部擦除,照片、禮物、信件等至今保留著,全部打包起來放到頂櫃上。唯一留在身邊的,就是葉婷當年送給他的植物標本集。
葉婷喜歡花和樹葉,上高中那會兒就專門買了個精美的本子,蒐集精選各種各樣漂亮的樹葉和花瓣,然後貼在本子上,寫上一段話,落上日期。耗時六年多,才把一本全部集齊。對她來說,這是最珍貴的禮物,最後送給了喬巖。
這次,喬巖把標本集帶來了,打算再送給她,算作結婚禮物。翻了個身,從包裡取出標本集,逐頁翻看,裡面記錄了最美好的青春。看著看著,眼眶有些模糊……
他不忍心再看,合上標本集放到一邊,閉上眼睛長長舒了口氣,努力控制不去想,可腦海裡如同放電影般回放著她們的點點滴滴,縈繞心間,揮之不去。
如果現在放棄,還來得及。喬巖真心不想看到別人牽著葉婷的手步入婚姻殿堂。正尋思著,手機響了,是葉婷發來的微信:“你來了嗎?我特別希望能看到你。”
喬巖沒有回,用被子捂上腦袋,用力壓制起伏的心情。
好不容易熬到十點多,喬巖起床洗了個澡,穿戴整齊準備出發。剛出門,就撞到前來敲門的馬麗麗。她上下打量一番,一臉驚奇道:“你就穿這身參加婚禮?”
喬巖今天穿得很隨意,如同往常一樣白t恤牛仔褲運動鞋,淡淡回應道:“怎麼了,穿這身不行嗎,我又不是新郎,需要盛裝出席嗎?”
馬麗麗連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這樣也挺好。喬巖,你沒事吧?”
喬巖知道她想說什麼,笑了笑道:“你想讓我怎麼樣,歡天喜地,還是鬼哭狼嚎?”
“不不不,這不是關心你嘛。你能坦然面對,我就放心了。待會去了婚禮現場,也要保持這樣的樂觀心態,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和那個死趙旭東,結婚了不也離了嗎?是她不珍惜你,上哪去找這麼好的男人。”
馬麗麗一通安慰,喬巖打斷道:“好了好了,我本來沒事,你這麼一說反而有事了。他倆起來了沒,走吧。”
趙旭東的房間就在對面,馬麗麗敲開房門,進去就把趙旭東的被子猛地掀開,訓斥道:“還在睡覺,就不怕睡死你,不知道今天來幹嘛嗎?”
趙旭東像龍蝦一樣蜷縮著身體,捂著關鍵部位惱怒地道:“馬麗麗,我和你已經離婚了,能不能別這麼粗暴,你這屬於非禮。再說了,咱倆已經沒任何關係了,睡覺是我的自由,你管得著嗎?”
馬麗麗氣不打一處來,四周看看拿起枕頭向趙旭東砸去,唸唸有詞道:“離婚怎麼了,離了就管不了你了?明白地告訴你,你這輩子就活在我手裡了,趕緊起來!”
趙旭東四處招架,最後還是乖乖地起床,剛才的勇氣瞬間偃旗息鼓,穿好衣服跑進衛生間洗漱去了。
喬巖和杜洋相視一笑,這倆活寶雖離了,遲早要復婚。趙旭東被馬麗麗拿捏得死死的,壓根不是對手。
葉婷舉行婚禮的地方定在夏河灣酒店,這是喬巖和她曾經幽會的地方。葉婷如此選擇,似乎在預示什麼。
來到酒店,大門口撐著彩虹拱門,旁邊豎著葉婷和她丈夫的婚紗照。男子笑得陽光燦爛,而葉婷沒有笑容,黯然遲滯的眼神形成鮮明的對比。別人看不懂,喬巖卻能一眼看穿。
趙旭東看著海報嘖嘖道:“就這麼個大胖子,長得跟倭瓜似的,就這還是p過的,怎麼能配得上葉婷,簡直是侮辱。”
馬麗麗狠狠地掐了一把,趙旭東不顧遞眼神,呲牙咧嘴道:“你掐我幹嘛,我說得不是事實嗎,真是好白菜讓豬拱了,我要是葉婷,就是這輩子守活寡都不嫁。”
馬麗麗不停地眨眼睛,見趙旭東口無遮攔,生氣地道:“不說話會死啊。”
趙旭東轉向喬巖,笑了笑道:“喬巖,咱可不能跌份兒,今天就是理直氣壯來了,走!”
剛要進去,突然有人挽住他的手臂,喬巖側頭瞥了眼,居然是王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