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他不再理會我,躺到床上,不住地把玩著那把水果刀,我目不轉睛地望著他,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讓我心驚。終於,他放下刀,我暗自鬆了一口氣,總算合上眼。
“嘶”忽然,耳邊響起一聲怪異的聲響,等我睜開眼,雲峰已劃破了手腕,左手捏著的刀兀自滴著血,空氣裡靜得只聽到血滴在地上的嗒嗒聲,雲峰慢慢地闔上眼我就望著傷口,看血不停地奔騰染上被單,直到衰竭停止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看到蔚彬從雲峰的身體裡坐起來,他衝我擠了擠眼睛,笑得無比的邪氣,我向他伸出手:“蔚彬,蔚彬!”
他沒再理會我,徑自從門邊退去,我起身向他追去,等追到門邊,蔚彬已消失不見。身後忽然響起“格格”的笑聲來,我回頭,看到青琳站在我的床邊,而房間已不再是檸檬黃,而是淺淺的粉色,桌布上還印著大朵大朵淺淡的牡丹,這不是奶奶的房間嗎?
“青琳?”我顫聲叫道,她並不答話,只是笑著,牙磨得格格作響。她的長髮飄飛起來,擋住了她的右眼,她抬頭甩開長髮,脖頸忽然斷裂,露出白森森的喉管。我不斷地後退著,身子抵在門邊,脖頸上倏地附上一片冰涼,我回頭,看到雲峰的雙手已放在我的頸上,他的右手腕,還不住地冒著鮮血,我瞪大眼,雲峰的臉不斷地放大,放大
“小影小影”青琳不知什麼時候來到雲峰的身邊,在快要窒息的前一刻,我看到青琳的兩根手指,向我兩眼插過來,我抬手想要護住眼睛,可一切都是徒勞,手疲軟得無法動彈,只得閉上眼,痛楚從眼皮上傳來,直達身體每一寸肌膚
第四部分 第二十四章《魑魅》(1)
'“我——扶——你!”奶奶的聲音無比固執,話音剛落,她已抓住了我的右手,她掌上的溫暖讓我稍稍安心,暗自鬆了一口氣。
走了兩步,隱約覺得有些不對,那雙握扶著我手的肌膚怎麼這麼細膩柔軟,完全沒有奶奶手掌的粗糙,原本就有些微弱的溫暖似正漸漸地褪去,越來越涼'
痛,無法抑制的痛。微側了一下頭,想要躲開那尖利的傷害,可它如影隨形,似已與我的肌膚合二為一。我心底無比的恐慌,在一片黑暗裡我努力地想要開啟眼瞼,可除了能感覺到痛,身體器官別的功能好像都已消失殆盡還有,我失聲了,張開嘴,所有的聲音到喉間都成了怪異而脆弱的“咕咕”聲。
當尖利正擠壓眼球,肺裡的氧氣越來越少時。周杰倫的《東風破》在耳邊適時響起來,音樂如一把利刃劃破所有的沉寂,眼上的重量已離開,只是餘痛未褪。終於撐開眼瞼,痛楚讓我只能眯著眼,朦朧間,我看到奶奶汗涔涔地半跪在床前,滿臉驚詫地盯著自己的雙手,我看到她右手的食指與中指,掛著半指的血紅,我從枕頭底下摸索出手機,眼簾已被一團紅色蓋住,我抬手想要拭去,可一股稠黏的液體不住地湧出,怎麼也擦拭不盡
我只得閉上眼,摸索著接了電話:“喂?”
“小影,是我!你沒事吧?”唐朝焦急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本來慌亂的心緒在聽到他的聲音後瞬時平靜了許多。
“唐朝,你快來我家接我,我眼看不見了。”熱熱的液體已流過我的臉頰,眼睛一陣接一陣地脹痛。
“小影,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呃”我眼前晃過奶奶帶血的手指,是她傷了我?可是,我怎麼能對唐朝說?我始終都不敢相信,我唯一的至親會傷害我。忽然,我想到了蔚彬,還有青琳和雲峰,難道?我不敢再往下想,似乎每一個角落,每一個人都暗藏著危機,這一刻,我覺得孤立無援,我又能相信誰?
唐朝,心底冒出這個名字,是的,我只能相信他。因為至始至終,他從不曾傷害過我,而我現在能相信及可以尋求庇佑的人也只有他。
“唐朝,你快點過來好嗎?等見面了我再跟你說。”我的聲音在電話裡輕顫,而手指也因為恐懼不住地哆嗦著,手機幾乎要從我的手掌裡抖落。
“小影,你別怕,你冷靜點,我很快就會過來。”唐朝安撫著我。聽到我應了一聲後,他才掛了電話。
我往床頭又縮了縮,空氣似乎凝結,眼上的腫脹讓我緊閉著眼,可耳朵卻豎得直直的,側耳傾聽著,不想錯過一絲細微的響動。床身動了動,我感覺到奶奶向我靠近了兩寸,我抬著手,對著記憶裡的位置對她大叫:“你別過來!!”
“小影,我”奶奶的聲音無比虛弱,像已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氣,還帶著一種憐愛。是憐愛嗎?可是剛剛
“我求你,你別過來!”我抱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