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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不用了,來我店裡補衣服的,只要是旗袍,一律免費。”我指著牆上的價目表旁邊的店規對她說。

“那就謝謝李小姐了,我先走了。”那女人轉身走了出去。

我舒了一口氣,把那件旗袍放進抽屜裡。關上店門。走出店門,習慣性地往馬路兩頭望了望,只見街兩頭空曠,一個人影也沒有。我的店位於新鬱路,兩頭要拐彎也得走100米左右才行。我關店門也不過兩分鐘,那女人腳程並不算快,卻瞬間沒了蹤影。風吹得馬路兩邊的樺樹沙沙作響,隱隱有高跟腳“得得”聲傳來。在深夜甚是可怖。我有些恍惚,又有些後怕。

“李影,關門了啊?今天生意可真是差!才做千把塊錢,再這麼下去得喝西北風了。”隔壁禮品店的小林也鎖上店門跟我打招呼。

我笑應:“生意是不好了點!不過你別不知足,雨天做千把塊算好的了。今天我也早點關門。昨天沒睡好,累死了。”關好門,再側耳一聽,除了樹葉的聲音,哪裡還有高跟腳的聲音?我想,一定是昨天沒有休息好,產生了幻聽。

第一部分 第二章《怪夢》(1)

'為什麼我在哭?為什麼我的眼淚止不住?低頭,身上穿的是一襲血紅的衣衫。再打量房間,已不是我熟悉的小窩。窗欞是木製的,月光透進來,只見窗上貼了個大大的‘喜’字。站起身,發現桌上攤放著一件旗袍,七分的袖子,花邊鑲滾,胸襟處手繡一朵絛色鬱金香,袖口橘紅片金窄邊,旗袍最上面的鈕釦上嵌著一粒小珍珠。'

在路口跟小林道別後,我把MP3的耳塞塞進雙耳。蔡依林輕快悅耳的歌聲瞬時灌滿耳朵。我總喜歡把音量開大到極限,這樣就聽不到外界的一絲雜音,如置身現場音樂會一樣。聽音樂,特別是聽小蔡這一類歌手的,聲音輕了,那韻就淡了。我踩著《海盜》的節拍蹦跳著前行,我想那動作一定非常的滑稽,你可以想象,一個腳踏細跟皮鞋的女子成瘋顛狀前行,會是什麼樣的場景?雖然我聽音樂有些怪異的舉動,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我絕對不會像某一大群人那樣跟著旋律唱出來。以前我也會唱出來的,自從有次在公交車上聽了一次如豬嚎般的現場模仿秀後,才明白那是多麼的惡形惡狀,何止是*聽覺,簡直就是*!自此,聽音樂絕不讓自己的聲帶失控制造噪音。這樣的夜裡,路邊的梧桐正好遮住我的瘋顛狀,也就不用擔自己丑態被多少人窺見。

肩一沉,已感覺一塊冰涼的東西搭了上來。我幾乎要跳起來,驚恐萬狀地回頭,左耳的右塞因為扭頭的姿勢從耳洞裡掉了出來,在胸前晃盪著,扯著右耳的耳塞,在耳朵裡一頓一頓,像是以前往民房時搖井水用的木桶,只差發出“格吱格吱”的聲音。

面前站著一個女子,挽得高高的髻發,臉頰娟秀,裸露在風中的雙臂圓潤白皙,沿著手臂,我看到我肩上的冰冷來自於——她的右手。她嘴角掛著笑,雙眸似兩顆被浸在水裡熟透的紫葡萄,笑起來時水波微漾,分外迷人,不就是剛才去我店裡讓我補旗袍的女人嗎?我鬆了口氣,左手誇張地拍著心口說:“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誰呢!對了,剛忘了問太太怎麼稱呼?”我這才想起來剛沒有問過她姓名。

“哦,我夫家姓駱,駱駝的駱。真是不好意思,剛嚇著你了。我在路邊叫了你好幾聲你沒聽見?”她拘謹地笑起來,右手抽離我肩頭,撫著鬢角以掩飾心底的不安,臉上有十七八歲少女才有的羞澀。

看見她那副歉意的模樣反倒覺得是自己大驚小怪了,指了指胸前的MP3,便安撫她說:“駱太太,沒關係的,我這人有時會誇張一點。也不怎麼嚇的,這條路我早就走熟了。要怪就得怪我自己把MP3的音樂開得太大了。”

“李小姐可真會安慰人。”

“呃”一時語塞,我並不善言辭,恭維客套之類的話更是說不出口。只好學她的模樣把肩上的頭髮往後攏了攏問:“好晚了,駱太太還不回去啊?”

“我等車。”她探了身子往路口張望。

“等車?這裡不是站臺啊?”話一出來,就懊惱起來,痛恨自己總是嘴比腦子轉得快。一般這麼貴氣的少婦,多半都是闊少夫人,怎麼可能去擠公交車?

“我老公會派司機來接我。李小姐家往哪裡?要不一會順路送你回家。”

“謝謝駱太太,我家就在前面不遠。本來想請你上去喝杯咖啡,既然駱太太等人,那我就先回去了,就不打擾你了。”

“好的,李小姐再見。”

“駱太太再見。”

旗袍店離家也不過五分鐘的路程,拐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