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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一個小時,所以只能斷斷續續的開。”

“一個小時?你為什麼不早說?”現在離我出來已過去三個小時,蔚彬會不會有事?

開啟門,屋子裡一片黑暗。我摸索著開啟燈。地上還躺著零零散散的啤酒拉罐,蔚彬不在沙發上。我跑進臥室,也沒有,打他的手機,鈴聲在沙發裡響起來。在茶几的那一堆照片裡,我看到那支小小的手電,發出一絲微弱的暈黃。難道蔚彬?

我抬頭看櫥窗,那衣架上空蕩蕩的,並沒有那件旗袍。櫥窗的玻璃映出我朦朧的臉龐。從裡面我看到唐朝的影子。我轉身望著唐朝,他也望著我,我們兩個就這樣對望著。靜靜的,空氣裡除了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喘息,還瀰漫著一股血腥。

幾乎同時,我跟唐朝都把目光調向衛生間。顫抖著走向衛生間,血腥味越來越重,我猛地推開門跨了進去,我白色球鞋的鞋面瞬間被染成血紅,蔚彬上身*著躺在浴缸裡,右手搭在缸沿,手腕上已凝結著深紅色的血塊,他的衣服也搭在缸沿,地面上躺著去年去西藏時買回來的藏刀,彎彎的刀身被血湮沒,已看不清它原有的光芒。

“蔚彬是在笑的,他的嘴角輕輕地上揚,做夢一樣的笑。自從小賈死後,我就沒有見他笑過。現在他終於又笑了。他笑起來很帥的是不?”我跪下去,摸著蔚彬的臉抬頭問唐朝,他默然地點了點頭,我再也忍不住哭出聲來

第二部分 第九章《重現》(1)

'不經意一低頭,發現地板上赫然躺著一件墨綠的旗袍。領口哪顆珍珠暈黃暈黃,正是那件‘秦淮燈影清旗袍’。'

安葬了蔚彬後,我的精神一直處於一種迷離狀態,始終無法聚中。而且,暫時也不能再做旗袍,我只好停止接單。來錦繡旗袍店的人跡更見稀罕。我常常坐在店門裡發呆,有時隔壁的小林會趁生意空閒時跑來跟我嘮嗑,我也常常是前言不搭後語。通常這時候,小林都只是搖搖頭,臉上掛著憐憫的表情。我還常常做夢,夢境如反覆重播的連續劇,總是夢到蔚彬還有小賈。

雲峰也要忙他家族的生意,並沒有太多的時間陪我,而他並不知道旗袍的事。就算跟他說他也不會信,倒是何青琳,常常抽出空來陪我逛街散心。她平時雖大大咧咧,可真遇到什麼事,卻體貼入微。從大一那年相識,身邊的朋友也換過不少,卻只有她,是唯一能讓我剖腹掏心的。看著我精神錯亂的樣子,她總問我到底有什麼心事。幾年來的相處,她瞭解我的狀況不光是因為蔚彬的自殺,但也沒有問我原因。她向來就膽小,我怎麼能把這麼令人後怕的事跟她說?

青琳現在已經辭職回了自己家的公司。說早晚都得接管,不如現在就去熟悉一下。她並不是特別熟悉家族的業務,所以常常忙得焦頭爛額,每次來都抱了一大堆檔案過來翻閱。邊陪我邊用我店裡的電腦上網查些資料,她不愛開車,所以有時晚了,我就打電話給雲峰來送她回家。雲峰的耐心不是很好,可是在這事上卻特別的勤快,總是隨叫隨到。弄得有時我心裡也有些泛酸。只是這種醋意往往是一閃而過,並不會駐留太久。

青琳常向雲峰請教一些工作上的問題,兩人總是談得極其投機。與在學校時的針鋒相對有著天壤之別。後來雲峰也就養成了習慣,每日必來我店裡接青琳然後送她回家。青琳走到左邊的那家書店時,總是對著書店那面大大的鏡子整理衣服,用手攏攏頭髮什麼的。有時會衝鏡子裡的自己笑笑,笑起來櫻唇輕啟,一派嬌羞的模樣。從認識她的那天起,我就沒見她有過這樣的女兒姿態,想必這丫頭是戀愛了。我也問過她,她總是閃爍其辭,並不願作答。為這事我心裡還疙瘩了一陣,因為我可沒什麼事瞞過她。最後因她對我的體貼,加上思想上的不振,並沒有多餘的心思天天盯著她問。

其實,消沉的並不止我一個,還有奶奶,我發現蔚彬死後,她的精神也越來越萎頓,遠沒有我去麗江之前的蒼勁抖擻。一直以來,奶奶都比同齡的老太太顯得年輕。特別是她的頭髮,雖然已是銀髮蒼蒼,但每一根都如潑過桐油一樣的鋥亮,而且是粗粗的一束,少見脫髮。而現在,她的頭髮如被抽掉了所有的營養,如枯槁一樣地貼在頭皮上,那天早上,她站在陽臺上梳頭,我在她的身後,看她佝僂著背,木梳處過之處,頭髮被抽絲一樣整坨整坨的飄落。我接過她的木梳,輕輕地滑過她的頭皮,可是,頭髮不住地脫落,我心一酸,就落下淚來。

“影影,怎麼哭了?”奶奶背對著我問。

“沒,沒什麼。”我強抑制住抽泣,把頭髮梳攏,用線帽套起來。

“影影,蔚彬的墓地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