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客運管理處的人找到了搭乘吳君的計程車司機。司機說確有其事,但他搭乘的是兩個客人而不是吳君所說的3個人。兩個客人一個在城南旅館下的車,另一個就是吳君了,他去城西,所以最後下車。至於皮箱,司機說只有一個放在汽車後備箱裡的,那就是吳君的黑色皮箱。城南下車的人只拎著一個手提包,根本沒使用後備箱。
事情蹊蹺,客運管理處的人給吳君打電話沒人接。不久就傳來警方的訊息,吳君在旅館房間裡莫名死亡,面部表情非常恐怖。他攜帶的一隻黑色皮箱沒有被撬損的痕跡,箱裡有他的換洗衣物及來A城的機票等,包括他隨身攜帶的錢財也尚在,排除謀財害命的可能。死亡原因警方正在調查中
鄭川讀完這個故事後感到一陣陣毛骨悚然。他迅速關閉了電腦,彷彿那故事中的人物,還有那顆會說話的人頭會從電腦中滾出來似的。
關上電腦之後,他似乎有了點安全感。這才開始反覆琢磨那個故事,然而,他想不出這和他正在等待的林曉月有什麼聯絡。林曉月是溫柔的、完整的,她至今也只是像影子一樣飄來飄去。她將珍貴的往事用郵件發給他;她將早年的梳子和鏡子留在他的辦公室然後又悄悄收回;她從墳墓裡出來時念著他;她試圖在墓陵公司為他訂一個墓,以便讓他們緊靠在一起鄭川也遇見過恐怖的形象,但那一定不是林曉月,而是另外的野鬼。
夜已深了,鄭川準備睡覺。他走進浴室沖涼,無意中看見鏡子便想起了那個故事。此時的鏡子上同樣是水霧瀰漫,他用毛巾擦了擦鏡面,和他面對面站著的是一個憔悴的中年男人,他頭髮凌亂、目光呆滯,鄭川對著這人哈了一口熱氣,他的臉頓時在鏡面上模糊了,鄭川不願看到自己變成了這個樣子。
鄭川繼續沖澡,頭卻不停地扭來扭去,看看浴室門口,又看看鏡子,平安無事,他裹上浴巾後鬆了一口氣。
回到臥室,鄭川立即關燈睡覺,但翻來覆去老是沒能入眠。突然,他聽見有輕微的響動聲,睜開眼,看見一個人影站在床前。屋裡很黑,但他感覺到這是一個女人。〃誰?〃鄭川下意識地發出驚問。那黑影並不回答,卻突然俯下臉來,在快要碰到他鼻尖的一剎那,鄭川看見這臉完全是一具骷髏!他驚叫一聲滾向床的另一側,同時伸手去摸電燈開關,摸索了好一會兒才開亮了燈,抬頭看屋裡沒有任何人影。然而,臥室門是大開著的,這表明剛才確實有人進出。
鄭川下了床,雙腿有點發抖地走出臥室去察看,猛然看見一隻黑色的皮箱放在客廳裡。他想起了出現在郵箱裡的那個故事,便走過去拎了拎皮箱,果然很沉。他退後幾步,不敢再碰它,他知道如果開啟這皮箱便會有人頭滾出來。
此情此景,鄭川有一種強烈的窒息感,他張開嘴吸著氣,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他住在這裡是為了和林曉月見面,可為什麼總被野鬼纏身?
正在這時,鄭川聽見背後傳來一聲門響。他轉過身,看見一個女人正站在書房門口直面對著他。這女人一身黑裙,面部只有兩排裸露的牙齒和兩個黑洞似的空眼眶。
鄭川沒有驚叫,沒有呼喊,也沒有跌倒或者逃跑,他像被釘在了屋子裡一樣,嘴唇抖動著,但發不出聲音。他的雙腿像木棍一樣已經不屬於自己。
〃去開啟那口箱子!〃骷髏似的女人命令他。
鄭川想說不,但仍發不出聲音。由於這書房裡以前就出現過厲鬼,鄭川這次住進來後就從沒進過書房,沒想到一直有野鬼住在裡面。
骷髏女人發出了冷笑,她邁動了步子,慢慢地向鄭川走過來。突然,已經凝固了的血液在鄭川身體裡湧動起來,隨著一聲驚叫從他的喉頭噴出,他一側身捧起了茶几上的一個大花瓶,使盡全身力氣向那個女鬼的頭上砸去。
女鬼軟綿綿地倒下去了,地上有紅色的血。鄭川看見這攤血圍著他旋轉起來,傢俱和牆壁也旋轉起來他的身體晃了晃,慢慢地倒在那口黑色皮箱旁邊。他在心裡叫道,林曉月,快來扶起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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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城大廈24樓,高葦正在周玫的房間裡看書。自從離開梧桐巷9號那處讓人提心吊膽的房子後,她的心情一天天輕鬆起來。這得感謝周玫,她讓她來這裡暫住,兩個女孩擠在一起,也少了晚上的寂寞。周玫說,開始並不瞭解她,但後來覺得她是個好女孩,所以才和她交上朋友,並且樂意她們一起去沿海城市尋求新的發展。
離遠走高飛的日子只有三天時間了,該準備的東西高葦都已準備妥當。周玫今天晚上去和她過去的一些朋友告別,估計要很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