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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斷然下令:

“請您寫上:案件了結!”

我沒看維辛斯基,不想使他更覺得尷尬。但維辛斯基卻突然發出一陣討好的笑聲:

“尼古拉·瓦西里也維奇,您可真會捉弄人!您把我都搞糊塗了當您提出要槍斃他時,我完全不知所措了。我想,我真是太欠考慮,僅僅提出三年!可現在哈一哈一哈”

維辛斯基的笑聲聽上去是那麼虛偽,令人感到厭惡。

我已經說過,很多人都認為維辛斯基是個黨內的鑽營者,可是我從來沒料到他竟如此不講原則和缺乏道德:證明一個人無罪也好,槍斃這個人也好。他居然都準備去幹,只要能迎合和討好上級。

維辛斯基本身的地位很不穩固。當老布林什維克在國內享有威望時,清黨工作就象時刻懸在他頭上的達摩克利斯劍。這就是為什麼粉碎反對派後,隨之而來的摧殘反對派成員的浪潮對維辛斯基有利的原因。

斯大林需要在所有蘇維埃組織中有一批人出來控告老布林什維克反對斯大林路線,並幫助他消滅這些老近衛軍。中央聽信這些誣告把老布林什維克們從關鍵崗位上撤職時,誣告者得到的賞賜就是去佔據這些空出來的位置。

在這種局勢下,維辛斯基能夠成為黨的“警惕的眼睛”,並受命監視去執行斯大林路線的最高法院,就不足為奇了。現在,他再也用不著在任何一次清黨面前顫抖了,因為現在被開除出黨的,反倒是那些被懷疑對受迫害的列寧的戰友們表示同情的人。維辛斯基不會有這類嫌疑。他被任命為總檢察長,並開始積極地往司法機關和檢察機關安插“可靠的黨員”。自然,那裡是不會有象蘇維埃法律,甚至整個蘇維埃司法制度的奠基人尼古拉·克雷連科這樣的人的地位了。他被宣佈為政治上不可靠的人,雖然他並不屬於任何反對派。而這個多年來,一直在克雷連科面前討好賣乖的維辛斯基,卻得到一項“光榮”任務:在司法工作者大會上發言,譴責克雷連科在司法領域推行的“反列寧主義的和資產階級的”政策。

維辛斯基身居總檢察長的顯赫地位,滿意地看著老布林什維克們一個接一個被趕出最高法院。克雷連科是在一九三八年初失蹤的。同時失蹤的還有他的前妻葉連切·羅茲米羅維奇,她在革命前曾擔任黨中央國外局秘書和列寧的私人秘書。

一九三六年七月,在內務部大樓的走廊上,我同加爾金面對面地碰上了。他正被獄卒押解著。顯然,加爾金完全被所發生的一切壓垮了,他居然沒認出我,雖然我們還對視了一下。

我立即走進別爾曼的辦公室,請他儘可能給加爾金幫幫忙。別爾曼告訴我,逮捕加爾金是根據內務部得到的一封告密信,告他譴責黨中央解散老布林什維克協會。寫告密信的,就是維辛斯基。

在三次莫斯科審判中,維辛斯基都被任命為國家公訴人,在這件事上斯大林再次展示了他那“在需要之處用需要的人”的概念的含義。在整個國家裡,能象維辛斯基這樣賣命同老布林什維克算帳的人,大概再也找不出來了。

第二十九章 斯大林的樂趣

大概,在斯大林“肅掉”對自己唯一的、完全無私的朋友葉努啟則之後,在林大林的無數件犯罪行為中,已經沒有任何一件會使我們感到驚奇了。然而我想,讀者們將不會沒有興趣瞭解另外一樁殺人罪的詳情。這裡所談的是殺害與斯大林關係特別密切的克里姆林宮衛隊隊長保克爾。

保克爾原系匈牙利人。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他被徵入奧匈軍隊,一九一六年被俄軍俘虜。十月革命爆發時,保克爾並沒有返回故鄉:他在那裡沒有家,沒財產,也沒前途。入伍前,他是布達佩斯輕歌劇院的理髮師,同時還給一位名歌唱家當差。他自己也向往著名望,並喜歡吹牛,似乎輕歌劇院的演員們在他身上發現了“卓越的戲劇天才”,爭先恐後地請他登臺。

看來,保克爾並沒自吹自擂,他確實具有喜劇演員的才能。人們可以看到,他模仿上司的姿態是多麼惟妙惟肖,講起笑話來真可謂妙語連珠。但我認為,他真正的天賦是丑角表演藝術,只有在這樣的舞臺上,他才可能獲得夢寐以求的名望。為了使保克爾的肖像更加完整,還應該添上幾筆:他的嘴唇紅得令人難以置信,而且很有由感;一對烏黑髮燙的眼珠總是盯著克里姆林宮的要人和高階官員,而且總是流露著由衷的欽佩和狗一般的忠誠。正是這些相當謙恭的德性,才使保克爾沒有在俄國革命的狂風暴雨中完蛋。

保克爾加入布林什維克黨後,被派到肅反委員會工作。知識貧乏和對政治漠不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