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他一個小報總編有什麼了不起?還比不上一個大報社打雜的呢!”張力對小萱支援胡家義的行動表示了由衷的不屑,結果只換回了小萱的一個鬼臉。
“那也總比只會禍害老百姓的臭警察強!”胡家義冷哼道。
“別老拿警察說事兒成不成?告訴你,別瞧不起我們。警務處真要認真起來,香港這些黑幫沒有能撐過幾天的!”張力說道。
“這麼厲害?那怎麼不認真起來看一下?”胡家義反駁道。
“老兄,政治,懂不懂?所有的事情,一切的一切,都緣於政治!”張力點了點面前的桌子:“警務處是不想動麼?就算是想動也得能動得起來啊!別忘了,他們處長要聽律政司的!可律政司呢,又要聽港督的!港督呢?得聽倫敦的!可為什麼倫敦不讓香港整頓治安?因為他們不能確定解放軍到底會不會打過來。要是打過來,香港就變成中國的了,他們幹什麼還要吃力不討好的做這些麻煩事?英國政府敵視中國,敵視中共,自然不會想把一個安安穩穩,治安良好的香港留給對頭了。邱吉爾說了,‘鐵幕’已經降下!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告訴你:這就是冷戰!”
“冷戰?”
“是啊。冷戰!”張力點了點頭,看到胡家義迷糊的眼神,忍不住也有些詫異:“怎麼,你沒聽說過這個詞兒?”
“沒聽說過!什麼意思?”胡家義問道。
“身為記者,這個詞兒你都不懂?我記得邱吉爾的鐵幕演說就被稱作是冷戰的開端的呀!這都過了好幾年了吧?(美國政論家李普曼於1947年第一次使用冷戰一詞)”張力反問道。
“我知道鐵幕演說,至於冷戰”胡家義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這幾年國共大戰,我只顧著逃難,有空也只是看什麼時候國家能夠和平。哪還會關注什麼世界冷戰?”
“這個倒也是!”張力想了想也覺得應該是這樣。沒錯,邱吉爾的鐵幕演說是在二戰結束後不久就發表的,可那個時候的中國人都忙著關注國共兩黨的戰事,關注著自己國家的命運之爭,哪有幾個人會去理會什麼冷戰?又不是真的暴發了第三次世界大戰,誰管你們那些洋毛子到底是冷還是熱?
“阿力哥,你現在在哪裡當警察啊?”小萱搬了個小馬紮坐到了胡家義旁邊,又開口向張力問道。
“我?”看著小萱期待的眼神,張力微微有些羞赧:“我現在赤柱,當的是獄警!”
“獄警?”
“是啊。你又有什麼建議?”白了胡家義一眼,張力問道。
“我是想說獄警好。”胡家義冷哼了一聲;“雖然現在警察裡面都沒幾個好人,也不管什麼便衣、軍裝,還是獄警,不過你躲在監獄裡,就算是想禍害人也禍害不了多少,能少造點兒孽,我也能放心不少!”
“我說你這張嘴巴還真夠臭的!合著我在你眼裡就成不了什麼好鳥兒?”張力惱火道。
“我只是希望你能做個好人,不管在哪裡!”胡家義正色說道。
“記者就都是好人了?我以前就見過一些記者,為了幾條新聞,眼看著什麼誘拐婦女、綁架勒索、逼良為娼的事情也不報案,只想著為自己的新聞弄些素材。要麼,就是為了一點兒錢或者上面的壓力,把一大把反映社會現實的材料、甚至是一些舉報信丟到垃圾堆裡,任由壞人逍遙法外,魚肉百姓!你可別有一天也成了這樣!”張力反唇相譏。
“這個你放心,我胡家義向來行得正,做得明!”
“一般像你這麼說話的人,都沒幾個好東西!”張力也翻了個白眼。
“你”
“行啦行啦,你們兩個見了面就吵,也不知道到底有什麼好較真兒的。我看你們壓根兒就是八字犯衝!”小萱急忙插嘴攔在了兩人面前,忍不住有些抱怨。在她眼裡,胡家義和張力都是好人,只是好歸好,偏偏又相互看不順眼,一見面就要吵上幾嘴,讓她頭疼不已。
“看小萱的面子,不跟你計較!”張力伸手虛點了一下胡家義,“你有空也好好學學你妹妹。你說也是,都是一個爹孃生的,人品咋就差距這麼大捏?”
“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唉”小萱捂著腦門兒,無奈嘆氣:“我去盛飯!”
在石硤尾吃完小萱做的漿糊粥,順便又嚐了幾塊豬油糕,張力藉口還要回去上班,便告辭出來。在離開之前,他揹著胡家義偷偷地給小萱留下了五百塊錢的家用。之所以這麼做,主要是因為在香港就只有胡家義兄妹這兩個人算得上是他的朋友。雖說胡家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