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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北澤豪說;“潘君,我來找你下棋來了,咱們回去吧,別影響士兵裝車。”

潘翻譯官哼了一聲說:“不用下了,咱們剛才不是下過了麼。是我贏了。”

“你騙了我,你們中國人太可怕了。”北澤豪吸著氣說。

“別忘了,你們是日本人,我是中國人。”潘翻譯官說完笑了一下。

北澤豪冷笑一聲,他側了一下身子,身後的兩支黑洞洞的槍口顫抖了一下。

潘翻譯官慢慢蹲下身,捂著肚子,似乎那一槍擊中了他的肚子。

潘翻譯官壓低聲音說;“去你媽的日本人。”他懷裡的手拉了一下。

一股巨大的氣浪使整個世界隨之搖晃了一下。

大金溝金礦上的山傾刻塌了半邊,接著一片沖天的火光燃了起來,點燃了半邊天。

像落日的餘輝,光芒燦爛。

·16·

石鐘山 著

書評:遍地都是小說——讀石鐘山《遍地鬼子》

文/野莽

石鐘山的紅色三部曲,不僅使他在已經過去的羊年紅透了大江南北,幾位實力派的演員也藉助燃燒的激情,嘹亮的軍歌而一舉成為影視明星。這位剛剛重新穿上軍裝的年輕作家,一方面在觀眾的心中成了家喻戶曉的英雄石光榮之子,另一方面也因其一系列描寫父親的長、中、短篇小說,被讀者認作是出於童年生活的記憶而擅長追述父輩經歷一類作家的代表。然而在事實上,早在這三朵紅色玫瑰綻放之前,他的機關生活的小說也寫得同樣漂亮和廣有影響,只不過未經影視的演繹而僅以紙媒的形式在文壇傳播。卻不料猴年伊始,一本依然是紅色封面的春風社出版的新著,描寫的乃是距今六十年前,發生在他的東北老家的一場血腥的戰爭。這本書會讓讀者感到驚訝,這位如此出色地塑造了一代英雄父親的作家,如今又把他的筆觸伸向更加遙遠的歲月,伸向他的祖父一輩,在那裡,在白山黑水和綠色的叢林間,在血雨腥風的村莊和土地上,人們看到了他虛構故事和把握歷史的才華。

抗日戰爭不再是一個新的題材,半個世紀以來從《烈火金剛》到《紅高粱》,當代人透過小說和影視已一遍遍地領略了當年日寇鐵蹄下的獸行,也熟悉了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的中華勇士的憤怒和壯烈,石鐘山卻敢步人之後,寫出了同題材的《遍地鬼子》,他是想以更多的人物,更大的視野,更加複雜的線條來複述這場人類永遠都應記取的災難。傳統的抗戰小說是以一兩位英雄人物為核心,環繞與依附他們而展開全書主要的事件,這種模式在上世紀的六七十年代已被當時的文藝旗手極端化,以至於荒唐地產生了三突出的理論與實踐。出生於六十年代以後的年輕的小說家,曾經以另一種極端的手法進行反叛,這種反叛同樣遭到文壇與讀者的冷落。石鐘山則如同他這本書中首次出場的獵人鄭清明,在前後兩者之間尋到了一個可行的射點,他的《遍地鬼子》中的人物是離散的,一組一組的,大多以一男一女的愛情或追逐為線索的,他們只能以一種相關的精神彌合在一個重大的歷史事件中。這樣寫其實更加符合生活本身的自然形態,去掉了人為設計的痕跡,因此恰恰是真實的,顯示出作者在小說藝術追求上的一種漠視匠心的自然平和之境。同樣有別於傳統的抗戰小說,《遍地鬼子》以貌似隨意之筆,把戰爭從中國東北的一個小小村莊寫到了日本的廣島,蘇聯的莫斯科,以此警示戰爭要摧毀的不是某個國家,某個民族,而是整個的地球和整個的人類,從而喚起全世界包括侵略者本身國度的所有民眾,詛咒、制止和消滅一切的戰爭。

小說中最為動人也最為殘酷的,是一對又一對因為人類的戰爭,因為生靈的相殘而毀滅了美麗愛情的青年男女,他們來自於多個國家和多種民族,長工出身的土匪頭子魯大與他東家的女兒秀,投身革命的少爺楊宗與他叔叔楊老彎的養女菊,獵人鄭清明與他的妻子靈枝,曾經被中國農婦所救的日本青年三甫與他乾孃的女兒草草,日本軍人川雄與淪為軍妓的和子,抗聯朝鮮支隊的戰士金光柱與他一直暗戀著的同村少女卜貞,無一不以生離死別的慘烈祭奠著自己的生命之愛。誓死不嫁日本大佐的草草中國式的自盡,使三甫徹底認識到戰爭的殘酷和罪惡,懷抱幼兒的和子泰然走入冰窟,則震驚了所有追殺她的日本軍人,促成了三甫與川雄最終的雙雙叛逃。正如同金達萊花在浸滿鮮血的土地上燦爛開放,石鐘山在描寫血腥戰爭的同時,沒有忘記美好的人性,除了鄉村中那對救助異國青年的善良的東北母女,還有雪林裡那戶再次救下日本軍人的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