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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文浩道:“老人家,起來說話,究竟怎麼回事,慢慢說。”
老婦只是伏地嚎哭,旁邊那中年婦人便垂淚幫著說道:“將軍,他們說我家夫君貪杯醉酒,睡著了,因而耽誤了救治皇上,可是,我夫君身體不好,已經多年沒有飲酒了,怎麼可能貪杯誤事呢。其中肯定有冤情,求大人做主啊。”
杜文浩為難道:“我是三衙都指揮使,提點的也是各路刑獄。這種京城刑獄我無權過問啊,你們應該去找開封衙門,或者大理寺、刑部、御史臺鳴冤。這些衙門都有登聞鼓的,可以直接鳴冤叫屈啊。”
那老婦伏地磕頭道:“找了!將軍說的這些我們都找了,可都把我們給轟了出來,沒人理,我們到御史臺鳴冤的時候,還被門口皂隸打了一頓,嗚嗚嗚
“豈有此理”。杜文浩道:“你們起來說話
老婦還是不肯起身,不停磕頭道:“將軍,前日裡聽說要將我兒斬首示眾,我們實在沒辦法,聽說將軍為人仗義,又提點各路刑獄,與我兒魏展也曾共事,實在沒轍,只能來找您了,求你做主啊,我兒真的冤枉啊,求將軍幫幫我們,救救我兒一條性命吧!”說罷磕頭咚咚有聲。
杜文浩實在沒辦法,只好上前攙扶老婦雙臂:“老人家,你起來,究竟怎麼回事慢慢說,你再這樣跪著,我可真的不理了。”
老婦聽杜文浩這話,這才在兒媳婦攙扶下,艱難地爬起身來,扶住杜文浩的雙臂,一把鼻涕一把淚哭著哀求杜文浩救命。
杜文浩問了一會,也沒問出什麼名堂,兩人都不知道究竟怎麼回事,反正一口咬定魏展已經多年沒有飲酒,根本不可能貪杯誤事的,所以是冤枉了他。
杜文浩自然知道這件事關係重大,所以大理寺、刑部、御史臺、開封府都不敢管。自己提點各路刑獄的提刑官雖然還沒有免,但那隻管各路刑獄,管不到京城裡的案子,更管不到涉及皇族的案件。但是,從這兩婦人所說來看,如果屬實。那這案子的確有問題。
到底怎存辦?管還是不管?
杜文浩有些為難,沈昇平教他的為官之道,第一條就是難得糊塗,不要以為自己最聰明,就算真的聰明也要裝著糊塗,這才是真聰明。官樣文章要會做。大話空話要多說,涉及重大後果難料的事情要懂得躲,要會躲。按照沈師爺教的這些思路,那魏展這件案子絕對不能碰,打哈哈糊弄過去就行了。反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明哲保身才是正道。
可是,杜文浩的性格卻不容他這樣柚。父從小就給他灌輸醫者父母心的思想,告訴他救死執功,凹者本份,要先醫己心,然後才能醫人。面對這樣很可能是冤案的案件,而他又有能力去處理,卻因為怕事而退避三舍,他真做不到。
不過,當官這些日子來,因為冒失而倒黴的事情讓他心有餘悸,這件事又涉及皇上的死,更不能草率,所以,腦海裡一番盤算之後,還是決定先暗地調查,瞭解清楚再做決定。
杜文浩自然不敢在這兩婦人面前明確表態,只說皇恩浩蕩,絕不會放縱一個壞人,當然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自己會把他們的意見向有關部門反應。說了一大堆套話空話,好說歹說,這才把兩位婦人給勸走了。
杜文浩不急於進宮,魏展的老孃和老婆所說的情況讓他有了新的考慮。他回來之初便覺得,皇上死得太過蹊蹺,他走之前。曾經給皇上自己全面檢查過身體,儘管皇上有慢性腎功能衰竭,但還沒有到危急的程度,如果堅持按照他臨走下的方子服用,加上從西域找回來的冬蟲夏草,保持一年病情不惡化杜文浩還是有把握的,怎麼會突然病發?
特別是皇上的病發作十分的急促,連太醫都來不及搶救,這也太快了一點,太醫院距離皇上寢宮並不算遠,跑得快的話,來去一頓飯的工夫足夠了,怎麼連這點時間都熬不到呢?按理說,慢性腎衰竭不可能直接引起猝死,但是,不能排除皇上本身心腦血管有隱蔽性疾病導致猝死的可能,而且,實踐中,有一定比例的猝死甚至死後解剖都找不到合理的解釋。心腦血管方面引發的猝死在很短的時間便會斃命,從這個角度考慮,這倒也沒什麼稀奇的。
由於存在這些可能,所以杜文浩也沒有深究。可現在聽了太醫魏展的老孃和老婆所說的情況之後,他心中的疑惑又冒了出來,難道皇上的死其中另有隱情嗎?
杜文浩端著茶一直在琢磨這件事,不過,這種事情光琢磨事找不到答案的,必須取得第一手資料,才有助於幫助判斷。
所以,杜文浩決定先不去找皇太后,儘管兩人已經是情人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