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疾走,氣血逆亂,頓時天旋地轉,眼前一黑,往前撲倒。
杜文浩眼疾手快,搶步上前。在皇太后傾到瞬間,伸手托住了皇太后的身子;皇太后身體一軟。癱在了杜文浩的懷裡。
杜文浩托住皇太后的雙腋,只覺得她身輕如煙,柔若無骨一般。半托半舉將她攙扶到軟榻上坐下。
杜文浩剛要放開手,卻被皇太后一把抓住了。皇太后感到頭暈目眩,只能兩眼緊閉,下意識要抓住某個物件幫助自己穩定身形。杜文浩不敢掙脫,半躬著身僵在那裡。
這個姿勢太也費勁,杜文浩堅持了一盞茶的時間,實在堅持不住了。想要掙脫,可皇太后將他手臂抓得很緊,杜文浩能感覺她嬌弱的身子在簌簌發抖,顯然是害怕驚恐之極,不忍心就此掙脫,但堅持這麼久,腰桿簡直要斷了一樣,無力再保持這個姿勢,只得歪著身子坐在軟榻邊上。
沒成想皇太后緊閉雙眼,抱住了他的胳膊,順勢斜靠在他的手臂上。
杜文浩全身過電一般一凜,感覺自己成了一隻活的木乃伊,全身僵硬無法動彈,牽好這屋裡只有他們兩人,要不然,被人看見兩人這樣,還以為自己輕薄皇太后,那可是抄家滅門的死罪。
杜文浩想掙脫,卻哪裡敢動半分,幽暗之中,隱隱聽到有哭泣之聲,這聲音不是來自隔壁的靈堂,而是來自身邊,來自緊靠在自己身上的皇太后;哭泣聲中,夾雜著一些低低的散碎的話語:“怎麼辦啊,?宗實”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宗實是宋英宗的小名,皇太后高詣滴的母親是宋仁宗的皇后的親姐姐,所以高福活自幼便在宮中生活,與宋英宗兩人可謂青梅竹馬。杜文浩對這段歷史早已經從焦公公口中知道,現在聽他抓住自己的胳膊,叫宋英宗的小名,不覺後脊樑一陣發寒,恍惚中感覺昏暗的屋裡的某個角落,宋英宗正站在哪裡冷冷瞧著自己。
杜文浩毛骨悚然之下,急忙回頭張望,空曠的大堂裡並沒有別人,也沒有什麼鬼魂,又看見窗戶投進的光亮,心裡稍稍踏實。
皇太后還在低聲哭泣說著話,杜文浩穩了穩心神,伸手過去,試探著拍了拍皇太后抓住自己胳膊的那雙柔夷:“皇太后節哀!卑職是文浩啊”。
皇太后身子一震,從恍惚之中逐漸清醒了過來,忙放開了杜文浩的胳膊,勉力一笑:“對,對不起。
“皇太后,你這些日子太累了,剛才神智有些恍惚,我讓他們給你熬點人參湯來
說罷杜文浩就要起身,卻把皇太后一把拉住了:“你別走”。
杜文浩的屁股半抬著,僵了一下,只好坐了回去,側頭望著皇太后。
皇太后慢慢伸手過去,又抓住了杜文浩的胳膊,一臉哀傷說道:“文浩,你幫幫哀家,絕不能讓玄武門之變重演啊!好不好?”
杜文浩瞧著皇太后憔悴的臉龐,皇太后儘管已經人到中年,但得益於宮廷養顏秘方和無數奇珍的滋潤,那肌膚還是如少女般吹彈的破,除了眼角幾根細細的皺紋之外,看不出一絲蒼老的痕跡。柳眉彎彎,鼻若凝脂”嬌滴滴的豔唇卻沒了血色,只是那雙丹鳳眼,似秋水般漣漪,滿含哀愁望著杜文浩。
見皇太后如此憂傷的神色,杜文浩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濟弱扶危的豪邁英雄氣概來,腦袋一熱,竟然也伸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好!微臣縱然肝腦塗地,也要阻止這場刀兵之災”。
“真的?你真的肯幫哀家?。皇太后聲音發顫。
“嗯”。杜文浩面對孱弱的皇后如此哀傷的懇求,哪裡還能抗拒,機械地點點頭,卻不想自己有何本事幫忙,先答應了再說。
皇太后臉上浮現出一抹淒涼的微笑,杜文浩曾經替她治好了十數年的頑疾,將她從漫長的苦難理解救出來,在皇太后潛意識內心深處,已經將他看著了生命的依靠,聽他答應,一直繃緊的神經為之一鬆,身子一軟,靠在了杜文浩的肩頭。
杜文浩這次沒有躲,他覺得這皇太后真夠可憐的,自己守寡近二十年,現在身為皇上的親生兒子死了,一直;自只的婆婆死了,守寡多年孤苦的心裡本來就交滿下冰個,又讓她去決定誰來繼承大統,更是憂慮,現在又聽說自己另外兩個兒子要跟親孫子爭奪皇位而準備武力火拼,更增添了驚恐和絕望,她這樣瘦弱的身子,又如何能承受這樣巨大的精神壓力呢?她是需要一個有力的肩膀靠一靠的了。自己的肩膀儘管不是很有力,卻也聊勝於無。
所以,杜文浩身子甚至沒有晃一晃,堅定地坐在哪裡,皇太后依偎靠在杜文浩,兩手抓住他的胳膊,低聲飲泣,哭得如杜鵑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