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光動,道:“嗯,好像,好像有個東西在動!”
杜文浩心頭一喜,放下蠟燭,取出金針,用藥棉消毒之後,輕巧地刺入龐母眼眶的睛明、太陽、四白等穴道,平補平瀉,留針一炷香。退針後,又拿那燃燒的蠟燭在龐母眼前慢慢晃動,大聲問道:“老太太,現在呢?能看見什麼?”
龐母面有喜色,點頭道:“比剛才亮一點了,也比剛才清楚一點了,好像有個紅彤彤的東西在晃!是什麼啊!”
劉氏大喜,湊到龐母耳邊道:“是蠟燭!娘!你看見蠟燭的光了!謝天謝地,杜先生真是神醫啊!針刺片刻,就能看見光亮了,再要用藥,就一定能重見光明瞭!”
“是嗎?”只聽門口有人朗聲道,門被輕輕推開,神醫錢不收一襲青衣長衫,捻著三縷花白鬍須,踱步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大弟子閻妙手和二弟子憨頭。錢不收走到杜文浩面前,拱手道:“杜先生真能將老太太的眼疾治好?”
杜文浩拱拱手:“神醫都治不好,我又有什麼本事能治好呢。”
“知道就好!”閻妙手手中摺扇怕打著手掌,彷彿是從鼻孔裡冒出來的這麼一句。
雪霏兒也冷哼一聲:“你師父不是號稱神醫嗎,怎麼也治不好老太太的眼疾呢?”
“你!神醫不是神仙,老太太雙眼已盲,如覆水難收,除了神仙,哪位大夫敢說能治癒?”瞧了一眼杜文浩,又補了一句:“除非個別狂妄之徒!”
雪霏兒揹著手走到閻妙手面前,笑道:“你沒看見二奶奶已經能坐起來自己吃東西,神智也恢復清醒了嗎?今天是第七天,杜郎中說了,到了今天,二奶奶就過了七關,也就轉危為安了。如果你師父說話算數,那今天就該拜杜郎中為師,你師父是杜郎中的徒弟,你就是杜郎中的徒孫!杜郎中就是你師祖爺!若你再對祖師爺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杜郎中不僅可以大耳刮子抽你!還可以將你扭送衙門,治你個忤逆之罪!”
閻妙手臉色微變:“唬我啊?呵呵,不過他當不了我師祖的,因為他打賭輸給了我!”
“胡說!杜郎中會輸給你?”
閻妙手摺扇一張,洋洋得意說道:“那當然,他非說張老漢的咳喘病要治腎,說治腎才能斷根,問他為什麼,他回答得牛頭不對馬嘴,我和師父上門質問他到底給張老漢下了什麼藥方?就擔心他亂治治死人命,他卻不肯回答,這不是輸了又是什麼!”
雪霏兒笑道:“不肯說就算輸?這是人家郎中的秘方,憑什麼告訴你?”
“不肯說就算輸!他打賭輸給了我,賭注就是不能在讓我師父拜他為師!嘿嘿,兩下扯平了!”
雪霏兒吃的一聲笑:“見過臉皮厚的,還沒見過你臉皮這麼厚的!我問你,要是張老漢吃了杜郎中開的藥,病全好了,你們倆打賭是你贏了還是杜郎中贏了?”
“自然是他贏,他贏得了嘛?”
“怎麼贏不了?你沒見張老漢病情已經大好了嗎?”
“誰說張老漢的病好了?我怎麼沒見到?”
憨頭湊過來低聲對閻妙手道:“師兄,張老漢的病的確大好了,你都去瞧過,回來跟我們說的啊”
閻妙手很是尷尬,張老漢的病他一直留意著,一天幾次地往張老漢家裡跑,就想看看張老漢服藥後病情加重甚至中毒的結果,不料正好相反,服了兩劑之後,張老漢原來咳得喘不過氣的咳喘便已經基本康復,就算停藥,也沒有咳喘了。閻妙手把這事告訴了錢不收和憨頭,不料憨頭老實巴交這會兒說出來了,閻妙手狠狠瞪了他一眼:“閉嘴!”
憨頭急忙退到一邊。
閻妙手搖著摺扇,強詞奪理:“病好不好不能算,誰知道他是什麼原因好的?還得找醫典依據!自古以來就沒聽說過咳喘治腎的!我師弟人稱憨頭,所有醫學典籍都能倒背如流,他都說了,古人醫書上就沒有咳喘治腎這一說!這還不能證明他輸了嗎!”
“古人都是對的?什麼病什麼藥都知道?”
“那當然!”
“那你們濟世堂的‘七味白朮散’和‘瀉白散’,也是古人的了?”
“那當然!不不,這兩個經方是我師父獨創的,不是古人傳下來的!”
“你師父能獨創這兩個經方,杜郎中就不能嗎?”
“那當然,他只不過是走江湖的鈴醫,能和我師父神醫相比?”
“那你師父這麼厲害,怎麼沒治好二病,反倒叫杜郎中這鈴醫給治好了呢?”
“這個,你老揪著這有意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