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微機房,讓艾小美把嫌犯上傳的影片播放出來。
這是一段血肉橫飛、慘烈異常的影片:在節奏感強烈的音樂背景下,鏡頭對焦在一張大床上,床上仰面躺著一名裸體女子。不久之後,一個赤條條的男子手持菜刀跳上床,騎到女子身上,旋即他揮動起手臂,用菜刀連續砍向女子上半身,菜刀落下並沒有鮮血噴濺,看來女子已死去多時;少頃就見女子的腦袋與軀體徹底分離,被男子隨手撥弄到床下,接著一條手臂也被扔到了床下;男人隨之甩掉菜刀,伏在女人的軀體上瘋狂啃咬起來,同時下體用力抽動;隨著男子身體劇烈抖動幾下,他猛地跳下床,拾起地上的手臂放到下體部位,緊接著仰天發出一聲長吼高潮過後,男人顯得意猶未盡,雙手捧起女人腦袋,滿面猙獰地撕咬起臉頰上的皮肉男人嘴巴用力嚼動,一截肉皮時隱時現露出嘴角,血絲順著下巴流到胸前畫面最後定格在約翰·馬尼奧塔那張帶著一抹鬼魅般笑容的臉孔上!瞬即,蹦出兩行英文字幕——I used to think that the day would never e。That my life would depend on the morning sun。
“影片我反覆鑑定過,畫面沒有做過剪接,音樂和字幕是後配上的,音樂叫作‘True Faith’,翻譯過來意思是‘真實信仰’,是一部描寫連環殺手的電影《美國精神病人》的主題曲。後面的字幕是這首歌的最後兩句歌詞,中文意思是——我一直以為這一天永遠不會來臨,當我只能靠日出的慰藉而活下去。”影片播放結束,艾小美簡單補充了兩句。
接著便是死一般的沉寂,電腦風扇飛速轉動發出的風鳴,宛如哀悼受害者宋楠的低泣。
韓印低著頭,不忍再多看畫面一眼;艾小美不住用手背揉搓雙眼,強抑著不讓淚水滑落下來;劉隊默默地轉身,呼吸沉重步出微機室;高進早已忘記微機室不準吸菸的規定,別過身子顫抖著摸出一支香菸叼在嘴上,又顫巍巍地摸出打火機,但是打了幾下也沒有打著火,只好幹叼著菸捲;只有顧菲菲目光仍冷冷地停留在電腦螢幕上,她甚至還坐到艾小美身邊的椅子上,操弄起滑鼠將影片重新播放出來
“關掉!關掉!我他媽的叫你關掉聽到沒有!”高進沒有任何預兆地指著顧菲菲的鼻子怒吼,接著又猛然轉身雙手揪住韓印的外套狂叫道,“你他媽的給我看清楚了,這就是吃人惡魔!你還敢說前兩起案子不是他做的嗎?你覺得我們雲海會一下子冒出兩個這樣的惡魔嗎?你知不知道你白白浪費了我們多少時間和警力?!”
“高隊,您冷靜一下,聽我說”面對有些喪失理智的高進,韓印儘量讓自己的態度顯得平和些。其實高進這種不信任和推卸責任的舉動,也令他非常惱火,只是他知道吵架並不能解決問題。再者,他也能夠理解高進此時的心境,除了來自上級領導要求儘速破案的巨大的心理壓力,以及面對罪惡力不從心束手無策的懊惱和沮喪,更多的是被剛剛那段超越他對人性極限認知的影片所激發出的對受害者的萬分愧疚,身體與心理已經嚴重透支的他,在這一刻徹底崩潰了。他需要一個宣洩的渠道,韓印也不介意他將滿腔怒火發洩到自己身上,可是絕不能因此任他誤導調查方向。韓印只得忍著氣,耐下心來解釋,“高隊,行為證據從來不會說謊!前面的作案,說白了是兇手需要一個女人,需要一個任他擺佈的女人,一個不會給他帶來任何心理負擔的女人;而約翰·馬尼奧塔,您好好看看這張臉,他缺少的不是女人,而是身份的認同。他覺得他被家庭、被社會所拋棄,他覺得世界上的每個人都看輕他,以致連他自己都厭惡自己,從而激發了他需要每個人都看到他的存在的極端慾望,所以他一切的變態舉動,與女性、與愛、與戀屍癖都沒有任何關係,他和前案的兇手真的是兩種人!”
“去他媽的行為分析,甭跟我整這些虛無縹緲的廢話,我要的是證據,你有嗎?”
“你要我怎麼說才能明白”
“都消消氣,消消氣,都是為了案子,咱有話好好說!”
正僵持著,劉隊從門外進來將兩人身子分開,不想高進一根筋擰到底,連他的面子也不給,狠狠瞪著韓印說:“從現在起,案子和你沒關係了!”言罷,正欲拂袖而去。這時,好像對兩人的爭執一直視若無睹的顧菲菲,突然用冰冷而又威嚴的語氣說道:“想要證據,我給你!”
“別走,別走,咱先聽顧警官把話說完好吧!”劉隊拽著高進,高進只好不情願地又轉回身來。
“劉隊,小島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