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轉過頭對顧菲菲說,“看來必須要調整昨夜的‘犯罪側寫’了!”
“對,尤其是動機方面。”顧菲菲心領神會地說。
直到現場勘查結束,吳斌宣佈收隊,杜英雄都未敢再靠近屍體,當然可能大半原因是覺得尷尬。周圍把守現場的民警一直在偷笑,讓他更加無地自容,恨不得扒開一條地縫鑽進去。好在回程的一路上,韓印和顧菲菲都沒搭理他,不然他會覺得更尷尬。不過,艾小美不會放過這個“調戲”他的機會,一個勁地衝他擠眉弄眼,學著他嘔吐的模樣
第四章 殺人體驗
兩起模仿作案的原案件,在變態犯罪歷史上,都是非常著名的案例。而它們之所以稱得上著名,一方面,是因為兇手作案手段極端殘忍;另一方面,則因為它們至今仍然是懸而未解的案件。這便賦予它們神秘的色彩,數十年來不斷有人痴迷於這兩起懸案的研究,希望能夠挖掘出真相。那麼本案兇手的目的又是什麼?是因為痴迷於挖掘真相,導致走火入魔?還是對兇手的一種崇拜和致敬?還是一種想要學習和體會變態犯罪的快感?總之,隨著第二起模仿案件的出現,兇手的作案動機便更加難以捉摸了。
起初,韓印以為兇手作案的目標,主要是針對妓女,但現在看來不管是“坐檯小姐”還是“舞廳歌手”,都只是兇手模仿犯罪中的道具而已,對於整個案件來說她們的身份沒有太多的研究價值。當然,如果有線索證明她們之間存在交集,就另當別論了,可惜直到目前為止,專案組方面還未找到兩名受害者在生活中的關聯之處。
同樣,兇手此次作案的表現,與其首次作案一樣,對懸案細節的模仿十分精準。也同樣,如韓印先前分析的,這是一次有充分預謀的作案。兇手一定曾在兩個受害者周圍出現過,而且案發現場相隔很近,說明兇手對玉山街道非常熟悉,甚至也許就居住在那兒。那麼,接下來的工作重點,是集中警力在兩個案發現場附近以及死者的工作場所,尋找潛在的目擊證人,詢問在案發前是否有形跡可疑的人出現。
對玉山街道深入細緻的排查,結果可以說一好一壞。
壞的方面,是兩名死者之間確實沒有任何聯絡;好的一面,是有一名在街邊拉客的“小姐”,表示曾在半夜裡目睹有人在第一起案子現場徘徊,而且還一直手舞足蹈地比畫著,但時間不是在案發前,而是在最近。
會不會是兇手重返現場溫習快感呢?如果是,他會不會重返第二個現場?針對“站街小姐”提供的線索,韓印建議專案組對圓形廣場進行嚴密監控,可讓他沒想到的是,當晚那個身影就出現了。
晚上11點多,街上人車漸漸稀少,一名身著黑色運動裝、頭戴灰色運動帽的男子,進入監視範圍。他從廣場邊的一條衚衕中鑽出,帽簷壓得很低,站在街邊左右張望了一下,然後裝作很隨意的樣子,緩緩向廣場中間的花壇靠近。
他在花壇邊定住身子,怔怔地注視著花壇中的雜草,像是在沉思,片刻之後,他開始圍著花壇轉悠,嘴裡振振有詞,雙手胡亂比畫著
吳斌一聲令下,幾名警員從監視車輛上跳下來,迅速向廣場中央靠攏。男子眼見幾個壯實的漢子朝他奔過來,急忙轉身飛快向廣場另一側的居民區跑去
那居民區面積很大,當中交錯了若干條衚衕,裡面黑漆漆的,地勢坑坑窪窪、高低不平,追趕進去的警員不敢放開來跑,只能摸索著前行,目標很快便沒了蹤影。
幾個警員正自沮喪,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細微的呻吟聲。順著聲音找過去,一個警員點亮手機螢幕照了照,看見正是目標男子躺在地上,臉上滿是鮮血,敢情這哥們兒路也不熟啊,慌不擇路把自己撞倒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警員隨即掏出手銬,把男子雙手銬住,從地上拖拽起來。
在廣場中抓捕到的男子,很快被帶回刑警隊。他臉上的傷勢並不重,經過簡單處理,便被送進審訊室,接受訊問。
“姓名?”
“張松林。”
“年齡?”
“43歲。”
“職業?”
“作家。”
一套常規問話,男子沒有絲毫牴觸,應答相當配合。顧菲菲冷著臉繼續問:“大半夜不好好在家待著,到廣場瞎晃悠什麼?知不知道那是殺人案現場?”
“知道,知道,實在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張松林使勁點點頭,做出歉意的姿態解釋說,“我手頭上正在寫一部罪案小說,聽說了案子,就想到真實的殺人現場感受一下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