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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部分

是汗溼重衣,都像釘子一樣一動也不動。偌大空曠的場地,變得一片肅靜,林清開口道:“各位遠道而來,一路辛苦了。”慰問的話剛一出口,那一百多人當即齊刷刷地跪下來,口中一齊喊道:“五行生父母,八卦定君臣。”

林清抬手示意眾人站起來,隊中走出一位頭戴黃色方巾,緊衣束身的夾褂,足蹬一雙厚底的草鞋,跨前一步,拱手說道:“地皇、人皇經過合議由本官率部前來,本官陳爽及屬下,盡聽天皇的差遣。”

林清朗聲道:“近日有聞欽天監有更改閏月的舉動。但當時不改,事到臨頭才有此舉,真是雨後送傘,過河脫鞋。本天皇又密算出一條大機,總共五句:‘二八中秋,黃花落地。清朝最怕閏八月,天數難逃,移改也是無益’。”林清面露得意之色,“望眾教徒齊心合力打入皇宮,救百姓於水火。拯蒼生於苦海,死不足惜,永往直前。”他的目光變得有些陰沉沉的,寒森森的,這是少有的表情,“各位抓緊時間休息,養精蓄銳,到時候,一鼓作氣,只要拿下皇宮,內有我天皇林清,佔據京城,外有地皇、人皇勢如破竹,裡外接應,大清的天下就是我們的了。”眾教徒齊聲吶喊:

“順天保民,推翻大清!”

林清忽然感到這兩句有些刺耳,想剛才自己所編的那幾句不倫不類的話兒,不如縮成琅琅上口的四句口訣來得快些。隨後,林清望著鴉雀無聲的教徒,振臂高呼:“二八中秋,黃花落地,天數難逃,改是無益。”眾教徒帶著激動難耐的情緒又跟著喊幾遍。

最後,林清取過硃砂往空中拋散開去,眾教徒在嘶叫聲中散去。

轉眼之間,到了嘉慶十八年九月,這一個多月來。各地的起事的計劃都在緊張有序地進行,天理教的應劫而起的大事也在一步步地落實。林清的幾句諾言禁不起一人傳十,十人傳百,就這麼像人秋的北風在漫漫的京魯大地傳了開去。恰值此時,直隸一帶的旱荒在焦躁不安的農民的言行中一一顯現出來。按理,這樣大的旱災朝廷早該要動靜了,該安撫的安撫,該賑災的賑災,不知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蝗蟲過後的旱災對於農民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的災禍,從宮中到地方竟無人過問。面對顆粒無收的慘景,大批農民在絕望之中加入天理教,以求謀生。

一時間,宋家莊是人來人往,絡繹不絕,林清不停地發放庫中的存糧,眼見得存糧告罄,物品也日益缺乏,林清急忙修書一封,捎人急送李文成,讓他繼續增糧提款。什麼叫卯吃寅糧?這就是,先前入教的根基錢哪裡能夠提供給這麼多的災民。果然,李文成也是處處捉襟見肘。李文成來信了,大意是說,日子將近了,不必再收了。還是抓緊進城準備大事才是正路,等一旦得了天下,就開啟各地的府庫開倉放糧,那時將是何等輝煌的局面呢。現在最緊要的是要連通好宮中內線,不能稍有閃失,要計劃詳盡,考慮到各種複雜的環境和情況,以便做出不同的決斷,如同眾多鏈條上的每一環,少了哪一環都要鏈崩而事毀,乃至前功盡棄林清看罷,不置可否地丟在一旁,心道,我還擔心你能不能按時起事呢?

林清的擔心不無道理,就在他自己連續出入皇宮,察看地形,聯絡太監及京城裡各處落腳點時,在河南方向果然出現了意外。

九月初一的夜晚,河南滑縣東南處的大伾山腳下的老孫頭的鐵匠鋪內,人影幢幢,燈火不斷,“叮噹”作響的打鐵聲聲震四里。老孫頭煙燻火烤的古銅色的臉上露出難以言表的喜悅,為了鼓勵手下的七八位徒弟賣命地幹,他特地將自己的二位寶貝女兒叫來,端茶送飯,自己則坐鎮指揮。多少年了,俺老孫頭的鐵匠鋪也沒有今日的紅火,老孫頭蹲在一旁,喜迷迷地想。他瞟了一眼堆在屋腳的一大堆破銅爛鐵,要是在往日,這些大都用來打製一些犁、鋤、鍬、鏟等一些農具。可是,今年則出奇得怪,沒有多少農戶來買這些,就連幾個老主戶也像約好似的都沒有前來訂做。頭幾天,他還為此犯愁呢,雖說天旱,可自從昨天所下的暴雨起,大概今天應該不錯吧,哪知今日仍不見個人影。中午當他望著將熄的爐火發出陣陣嘆息時,忽然,平時只聽其名,不見其人的李文成帶著一隊扈從登門了。老孫頭唬得不知如何是好,面對這位大名鼎鼎的天理教人皇,他怔住了。記得,當時李文成二話沒說,只是一抬手,封漆完好的二百兩紋銀就由手下抬到桌上。一張定購單就放在旁邊,天那,那白花花的紋銀真是一輩子也沒見過有那麼多,待點頭哈腰地送走了李文成後,一看那單子,嚇得兩眼滴溜溜的圓,“一千五百把大刀、五百杆長矛、四十把寶劍乃蹄掌一千二百枚”這是要幹什麼,不是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