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昏迷的玉鳴,竟絲毫也不覺氣喘
“那,那你光給薄棲他們留下了你的神侯金牌,他們會明白是什麼意思嗎?”
“別小瞧了你的朋友”,柴競道:“此人是塊好料,日後當得大用,他在山野度日實在荒廢了”
“那你呢,柴叔,我曾經在大殿外偷聽先皇對你地封賞,欽佩地不得了,當時還琢磨過託人介紹,讓我拜在你的門下學點功夫,誰知。你這麼神慧蓋世地人,為何要甘於躲在深山之中,做樵夫獵戶?掛官棄世,總有個原委吧”
“前塵往事,箇中牽扯說不清道不明,過去甚久,不提也罷!”柴競冷然截斷高士煦的話,悶著頭只管往前走
柴競揹著人,卻還是健步如飛,累地高士煦氣喘噓噓,勉勉強強才不至於被甩下,自然也沒有餘力再去問東問西
不知穿過了幾片林子,翻過了幾道山樑,足足走了一天一夜,高士煦終於來到了柴競在山中的獵戶屋
柴競將玉鳴放在床上,一口氣不歇,又去打水生火,然後一一將屋內儲存的食物,生活需用等指給高士煦看,並告訴他該如何生火,如何煮食,如何搭木板床休息之類,最後重新取過掛在屋門旁的斗笠戴在頭上,“玉姑娘你先照看一下,但儘量不要翻動她,以免血脈逆行,這裡就交給你了!”
“你要出門?去哪兒?”高士煦沒想到柴競這麼快就要走,有些擔心的問
“去百里之外找個郎中,快的話一兩天內就能返回”,柴競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剩下高士煦獨個守著昏迷不醒的玉鳴
高士煦看看玉鳴,毫無好轉的跡象,嘆了口氣,等熱水燒好之後,兌了些涼水,擰溼帕子,仔細的幫玉鳴將臉上的血汙泥汗給擦洗淨,然後自己也好好的清洗了一番,再在屋裡的木架子上找到了些粗茶,給自己泡上了一杯
好幾天沒有喝過熱茶了,一口下去,高士煦忽然覺得這不起眼的粗茶,竟清香醇厚異常,放下茶杯,他到屋外取了些乾柴,加進火灶裡,又拿了鍋刷洗淨,照著柴競教他的,淘米加水煮粥,幹完這些自己從來沒幹過的雜活兒,高士煦對自己甚為滿意,乾脆又跑到屋外,幫柴競劈些乾柴來備用這是一個山腰之處,坐在屋門前的小矮凳上一下一下的劈柴,遠處是連綿的青嶂,下面是河流蜿蜒的坡谷,高士煦恍然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自己就是柴競這間木屋的主人,房裡躺著自己生病的妻,而相守的平靜,與世無爭的恬然,似乎將風風雨雨的一生,都簡化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一日,此刻,高士煦忽然覺得能理解柴競了
柴競這樣的人,勢必洞悉了太多醜惡與邪祟,餐風露宿披星戴月的捕快生涯,可能帶給他的,除了更多的兇險,還有人心善惡的較量,在耀眼的神眼侯光環背後,柴競會比其他人,承受更多孤寂與隱忍,他選擇這樣的方式隱居,也許對他來說,是最佳的解脫
清粥燉好,撲鼻的香,高士煦先盛了一小碗,放在一邊晾著,自己也盛上滿滿的,找了些鹽菜肉乾,就著滾燙的稀飯,就開始連吹帶吸的吃起來,白米粥,醬肉乾,還有看不出是什麼顏色的鹽菜,高士煦吃上去簡直比宮裡的美酒佳餚還香,“原來我的手藝也是不錯的嘛”,他自言自語道,“宮裡那些御廚層出不窮的折騰花樣,竟還沒朕的白粥好吃!”
“鳴兒,你稍微吃點東西好不好,也許吃點東西,你就能感覺好點兒了,來,我餵給你,你也嚐嚐朕的手藝!”高士煦將晾好的粥端到玉鳴面前,用小勺耐心的,一點點往玉鳴嘴裡送著,他生怕玉鳴這樣昏迷不醒的躺著,生命就一點一點的流走
可是喂進去的粥,總是順著嘴角溢位,玉鳴的牙關咬得很緊,幾乎喂不進任何東西,高士煦不放棄,一面用帕子擦拭那些溢位的粥汁,一面繼續喂,他想,能喂多少算多少,食物總歸能讓人康復的快一些
夜晚的時候,高士煦將木板床就搭在玉鳴的床邊,這樣他一扭頭就能看見玉鳴的情況,在柴競的木屋,高士煦也睡了幾天來的第一個好覺,屋頂透下來的月光,使得木屋的夜晚分外寧靜安詳,“也許未來,我會永遠記得和你有過這樣的夜晚”,這是高士煦進入夢鄉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第一卷 深雲出岫 第二卷 風諳波湧 第九十二章 促膝受益
柴競果然依其所言,在第二日的午夜過後,帶來了一個個子矮小的郎中,郎中進屋並不多問,切過脈之後,連藥方都沒有開,直接從自己的藥箱裡,抓了些藥草來配,,並且當即吩咐柴競起火,他親自上藥煎熬
乘著郎中去煎藥的功夫,高士煦悄悄問,“這個郎中你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