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都有墜地而亡的。這些親兵大多都是跟隨鄭行很久的人,很多和他都有親若兄弟的關係。就算是那些和鄭行並不甚親密的,也不過是因為他們性子羞赧或者是孤僻一些,他們和鄭行之間的感情也不比其他的幷州軍差了點。
但即便是如此,鄭行的意志也決不能有絲毫的動搖,注意力也不能有絲毫的分散,因為這些不但會把他自己推入深淵,也會把他手下的這些兄弟推入深淵。
不管怎麼樣,又往前衝了十多步,離著孔列的中軍大纛,又近了一步。
此時,鄭行也孔列已經能互相看見對方的面容了。鄭行分明從對方的眼中看見了深深的懼意。這讓他有些快意,也更加堅定了他衝突的決心。
“殺!殺上去,砍殺敵酋!”鄭行回頭大聲喝道。他就是要讓大家都聽見,讓真個戰場上所有人都聽見以此來擾亂敵軍的軍心。
“砍殺敵酋!砍殺敵酋!”鄭行的親兵未必能理解鄭行的心思,但他們都隨著大喊起來!
第六卷 轉戰天下 93。館陶城下3
孔楚看著鄭行不斷逼近,一個有一個的冀州士兵在他的陌刀之下倒下,心中的恚懣和羞愧終於戰勝了恐懼。他上次已經敗在幷州軍的手裡了,這次佔據這麼大優勢,自然想要取勝。他此時就有一種賭徒的心理,上次的失敗被他看做一次賭輸,這次他已經是把全部的籌碼都押上了,若是再敗,他就將無臉見人了。
眼前的戰局雖然還是冀州軍佔據優勢,但若是中軍大纛真的要被迫後撤,即使最終取勝,不但這支軍隊會遭受難以現象的重創,而且以後冀州軍再上戰場的時候,都會落下很大的心理陰影。
孔楚一直是一個小心的人,但自從上次在邯鄲落敗之後,他已經開始恨自己的小心了,他覺得這就是一種懦弱,若不是因為太過小心,說不定戰局不會發展到那一步,說不定邯鄲不會那麼輕易落入馬煥的手中。所以,儘管對鄭行還有些畏懼,他還是選擇了挺身而出。
“將軍,末將請求,出戰鄭行!”孔楚忽然喝道。
孔列此時正在躊躇之中,鄭行的個人勇武在他眼裡看著,實在是太刺眼了。他簡直恨透了這種感覺,他很想自己手下能有幾員大將挺身而出,前去和鄭行接戰。當他聽見當真有人請戰的時候,他心下一喜。但隨即聽出是孔楚的聲音,他的心又冷了一下。
孔楚不管怎麼樣,不論他以前敗過多少仗,折損過多少兵馬,終究都是孔氏宗親。若是孔楚在這一戰之中折損了,就算這一仗最終取勝,孔恆也一定會問罪的。
孔恆,本就是這樣一個護短的人。由於他自己就是篡位的,而且是篡取外姓的江山,所以他對於外姓之人都不怎麼信任,對於宗室之人卻是盲目地信任。孔楚雖然不濟,卻也是宗室之中少有的可以任事之人,若是折了他,孔恆豈能罷休?
孔列猶豫了一下,苦笑道:“你看見了,鄭行極為悍勇,還是莫要輕易攖其鋒為好。賢弟可待他殺到近前,疲睏交加之時再行出陣。到那時候,賢弟定能手刃此酋!”
不想,他不說還好,此言一出,恰如一個巴掌扇在孔楚的臉上。這仿若在告訴孔楚:“你不是鄭行的對手,還是暫先避其鋒芒,待得他不行的時候,再去撿便宜吧!”
想那孔楚欲要出戰,並非為了立功,而是要正名,要挽回一口怒氣,豈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去佔便宜?當下,他堅決地說道:“將軍此言差矣!敵酋兇悍無匹,若是被他殺到中軍大纛之前,我軍軍心豈不大亂?將軍乃是大王親命的主帥,貴體豈不受到威脅?我中軍大纛乃是全軍精神所繫,若是被此酋砍翻,豈不是大墮我冀州軍的威名?將軍,我軍也並非無人,為何單單懼怕此酋呢?”
孔列聽得他一口一個“將軍”,叫得無比生分,心下暗歎,知道他的決心已下。這次若是不應他出戰,他也定會擅自出戰,反正他並不是自己麾下之將,而且他身份特殊,自己也很難以軍法來處置他。
當下,孔列只好苦笑道:“既是如此,賢弟當心!”
孔楚道聲:“多謝將軍!”提到向前衝去。
待得孔列快要衝到鄭行面前,孔列忽然回過頭來,對著旁邊的一眾裨將道:“我冀州基業危在旦夕,列為為何還在安坐?難道不願奮起了嗎?”
眾裨將面面相覷。只有裨將許曳說道:“將軍何出此言?我等對大王忠心耿耿,自是無一不願殺敵報效。只是,正如將軍方才所言,此時敵酋精力正旺,我等上前與之硬拼,非是良機,故而才在此等候,將軍為何反來相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