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骨溝位於老君山脈東麓,繞過幾個山谷就能穿插到老君山山腳,地勢向南呈階梯式降低。此段山谷在崇山峻嶺和原始森林之中蜿蜒,說是無人區並不為過。
我們此時頭頂被樹木枝葉遮蓋,陽光從葉隙只見穿射進來,鋪滿碎葉的地面上形成一個篩網狀光影,走的時間長了,眼睛都能晃出點幻覺來。
之前我和葫蘆,建國探過三公里的路徑,沒見到奇異危險的地方,我們走的也就順利很多。大家小心分辨著山谷裡的環境,誰也沒有說話,眼看就要走出我們所之前所探的路徑。前面的情況雖然可能也如初始,但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要稍加計較,畢竟那三公里的路徑只是在整個山谷的外圍,深處可不得全景。
“葫蘆,點三柱香斷後!建國叫大家休息一下。”我叫了一聲,葫蘆從揹包上搜出三支香點上火,插在了身後的地上,建國喊一聲停步,於是大家都停下來觀望。
王和不解走上兩步問道:“默默,你這是整哪樣?”葫蘆不屑地幫我回答道:“學著吧你,問這麼多!”
此時大家都圍了上來,除了葫蘆和建國明白,其他人都不知道我點香做什麼。
點香在中國由來已久,可不僅僅是記時辰用的。對於我們這些摸黑的人來說,又有一番用意,那就是敬鬼神。雖然這有點迷信,但這已經形成一種行業文化和規矩,這一則還得遵守。
南派薨宇地官挖墓也要點香禱祝,可不像人們想象的那樣抬個破鋤頭就往下挖。這在《盜鬼經卷》裡也有記載。用意也很簡單,主要是為了擋住身後可能追來的看不見的魑魅魍魎,惡鬼山神等。當然這也僅僅是一種心理寄託和慰藉而已。
深夜趕路的人最好也點香,能不能帶點“好氣”,那就另當別論了,民間也有這麼一說法:如果夜路過山,而時辰已經屬於陰鬼之期,對陰鬼來說過往者有不敬之意,故點香化解之,畢竟民間傳說鬼都是喜好燃香之味的。
我把用意簡明說了一遍,野田點點頭說原來中國還有這麼多的風俗習慣,尚子卻問我有沒有把身後的惡氣全擋住了。這我可就回答不了她了。
三個美國人肯定是說我的舉動古怪,這一做法沒有必要等等說辭,他們哪裡懂得中國的鬼神文化,況且他們信的是耶穌,對中國百家神哪裡有個分曉的,更談不上敬重。
我對著三個美國人說:“這香能擋住撒旦,areyou明白?”尚子照實翻譯了一遍,“王吐水”三位先生頓時齊聲叫了一個詞---what?接著就自顧搖頭晃腦了,接著攤開雙手,對我這一舉動和說法表示不屑一顧。
香很快就燒完,三柱香齊頭斷滅,沒有特別的情況,此段路能過。我立馬率先走在了前頭,順便再葫蘆和建國耳際交代:“遇到危險,先顧著野田和尚子,其他的不用多管,注意安全!”葫蘆和建國點頭答應。
我在前面引路,三個美國人跟在我身後,野田和尚子在中間位置,後面有葫蘆,建國和王和。
最怕王和摸不找頭腦了,初中生當的村長能有多少考慮的,起碼我是這麼評價他的。這不,眼看他和尚子隔了葫蘆和建國,王和乾脆跑了上來,站到尚子邊上說話。我也沒理會他,他要怎麼處事他自己拿主意就行。
前面突然躥出三條小蛇,順著穀道遊爬。這又有一說了,蛇斷路橫行,人不能往前再走,需過兩個時辰,如果蛇沿路徑而去,那就可以順利透過。
看來這裡還有蛇類害蟲出沒,得照看好隨行人員才行。我看這票人就是來觀光遊覽的,一臉的毫不在意。見蛇蟲之地必定有不詳的物件。
再看看尚子,雖然額頭掛著汗粒,但欣喜之情早堆在了臉上,光看著風景愜意了,好像危險從來不存在,也不會發生一樣。我回頭走上兩步,讓她坐下來。
我搜出食鹽和石灰,混合在一起,又用清水兌上去,全部抹在了尚子的褲腳上,再把她的褲腳全部擠到鞋子裡,用鞋帶系攏,別讓褲腳露出缺口。
葫蘆和建國畢竟經驗豐富些,不用我說早就做了這些準備。只是野田,尚子和那三個美國人就沒這點知識。
但凡探險考古,鑽洞越林都得照顧好自己的這雙腳。如果地上有埋伏的蛇鼠怪蟲,很容易就會順著褲管往上爬,所以褲腳得收緊,另外食鹽和石灰的混合物能擋蛇蟲。探險連這點準備都沒有,趁早回家睡覺得了。
三個美國人,野田和王和這才照著我給尚子施為的這一方法佈置自身的褲腳去了。或許現在枯枝敗葉的地面上翻出來的螞蟻,怪蟲才讓他們有了忌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