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名聲,哪裡還有人願意接近救濟,就連平時和老太爺一向交好的鄉鄰都不願意來往了。
那日喝了酒從郊外回城,路上經過一座墳地,許天藉著酒氣壯了膽色,一搖二晃就走了上去。方圓幾里地的山包墳頭林立,夜霧籠罩下顯得鬼陰森森,冷風狂驟,吹得全身寒氣緊逼。
墳山上寥寥幾株凋謝了枝葉的樹木隨風飄擺,黑色樹影飄搖,更增添了破敗陰森之氣。
不知道哪裡藏身的布穀鳥,烏鴉和怪鳥嘎嘎嘎,咕咕咕,嘰嘰喳喳混著聲亂叫。
膽子再大的人夜黑風高過墳山還是有所驚懼和顧忌的,許天也不例外,瞧見這番景象,身上的酒氣驚散了一半出去,此時走在路上身後似有異物追趕,卻不敢回頭瞧個清楚。
身後又無端起了風來,卷塵帶沙,破敗的枯草碎片翻飛,遮天蔽月。許天身背涼颼颼一片,感覺有什麼物件緊貼在了身後,正用一雙冷冰的眼光盯著他看。民間說夜路不回頭,夜雨不打傘,回頭撞鬼臉,打傘同鬼駐,還是有些道理的。
許天將葫蘆瓶子握在手上,擰開了塞蓋子,灌了幾口酒下肚,直到把葫蘆瓶子裡的酒都喝乾為止。
酒氣很快就湧上身來,許天連打幾個嗝,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壯起膽子搖晃著身子繼續往前趕路。
一隻怪鳥突然一聲驚叫,撲飛出來,許天發怵,頭皮直髮麻。慌亂中在地上隨手拾起一塊石頭朝怪鳥驚飛出去的方向砸了出去。
“客官,留心些,傷到我了!”不知道從何處傳來女人的聲音,許天驚慌失措,舉目四顧,除了墳頭和淒涼凋零的樹木雜草哪裡還有人的蹤影。許天想大概聽錯了吧,這荒山墳場,夜深人靜的哪裡來的人,還是個女子,出來這鬼府冥道之境做甚?絕對是聽岔了,自己嚇唬自己。於是邁開步子又往前走。
剛遇到的怪鳥險些嚇壞了心神,正於心發著怒氣沒地方消遣,突然又一隻布穀鳥從墳頭草叢中竄飛出來,落在不不遠處的墳山道上,悠然自得地學著人走路。
許天嚇了一跳,汗毛豎了起來,驚懼下低頭揀起石塊就往布穀鳥身上砸。大概是酒精麻木,眼力不濟,砸了幾塊石子也沒傷到那隻布穀鳥。布穀鳥左閃右躲,蹦蹦跳跳,卻不飛走。
路邊有掉落的幹樹枝,許天搶上兩步拾了起來,追攆著布穀鳥就打。布穀鳥邊跑邊咕咕咕驚叫。
“來呀,來呀,打我,打我。笨蛋!”布穀鳥突然開口說話,語氣平緩,是個女娃娃的聲音,稚嫩中卻散發著陰陽怪氣。
許天慌神一屁股就跌坐在地,哪裡還敢追趕上去。“這鳥都會說人話了,是撞鬼了還是碰到妖精?總不會是又聽岔了吧?”
布穀鳥站在一座墳頭上,又唱又跳,咕咕,咕咕,咕咕,以自己的叫聲起樂伴舞,玩得不亦樂乎。
“笨蛋,來追我呀,來追我呀,是不是怕了,膽小鬼。”布穀鳥不依不饒,滿嘴挑釁之辭。
是可忍孰不可忍,被一隻小破鳥侮辱太損名聲了,再怎麼害怕也要壯著膽子上去計較理論一番。許天奔到墳頭前,舉起木棍說道:“還敢不敢輕視我,我一棒把你打死,信不信?”
“來嘛,來嘛,打我,笨蛋。”布穀鳥開口挑逗,許天舉棍卻下不了手,誰知道把這隻布穀鳥打死會出什麼亂子,墳地不宜殺生,會損陽壽的,划不來的買賣。
“哼,不跟你一般見識,你趁早回家睡覺去,這麼晚的天,還出來嚇人!我還得趕路呢,沒工夫和你逗耍!”許天悻悻說了一句。
布穀鳥歡快的半唱半說:“我就住在墳地棺材裡,棺材被掀開了,沒家了,要不你帶我回家嘛,我給你好處,多多的好處。”
“嚯嚯,我以為你住樹上或者草叢裡,原來你住棺材呀,你家被誰掀了?你都成精能說人話了,還打不過他們?再說了,你這小身子板,能給我什麼好處?”
布穀鳥湊近了一些輕快的說道:“他們點了三炷香,我聞聞香薰味兒就睡著了,醒來就沒家了。你帶我回家,給你好處,好處,買酒錢,怎麼樣。”許天一聽布穀鳥的言辭,心裡暗道:“這香是燒給鬼的,難道對鳥也管用,鳥兒也好這口?”
聽布穀鳥這麼一說,許天噴笑,指指布穀鳥說道:“你這小東西能給我什麼好處?有事你就說,能幫我就幫,餓著肚子的人若還能幫上你這隻鳥,就算我許天積德了。”
“幫我抓幾條蚯蚓來吃嘛。我幾天沒嚐到蚯蚓肉的味道嘞!。”
“什麼,蚯蚓?嗨!我以為多大的事,沒問題,我茅草屋子後的菜地裡蚯蚓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