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這一切,看似十分簡單,其實要付出的心力,不在少數。
現今他手握涼州,看似強大,其實也不過才將將起步而已。涼州不過偏遠之地,中原才是大好河山。
要東顧中原,除了自身必須要強大之外,還要解決心腹之患。
匈奴!
雖然白水川被李錚改造成了一個鐵桶,水潑不進。但防禦是防禦,防禦的再好,也只是被動挨打。
匈奴百十萬人口,大片大片的草場,無數牛羊馬匹,那可都是財富!
如果能夠將這些財富盡皆收入囊中,李錚的底蘊必將進一步更加強大。
不過在這之前,還必須加大力度招募流民。
整個涼州本就是胡漢雜居,漢人的數量雖然稍稍壓過羌胡,但並不佔據絕對優勢。如果再將百萬匈奴人也納入治下,那麼李錚領地百姓就變成了以原本的胡人為主的群體,這不符合李錚的意願。
幸而現今流民招募順利。
隨著董卓入主朝廷,整個關中地區,就亂成了一鍋粥。
董卓麾下的軍隊,自然是強悍的,有戰鬥力。但另一個方面,其軍紀幾乎絲毫無存。燒殺掠搶,簡直無惡不作,比之山賊馬匪,還要令人痛恨。
而董卓又十分放縱——他一直以來,都是以這種手段,以財貨籠絡麾下大軍。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沒看見。
更甚者,隨著董卓入主洛陽,他也意識到,必須要壯大軍隊,於是相關的賦稅、勞役,就變得沉重到令人承擔不起,整個關中地區,立刻水深火熱。
關中是大漢朝的精華所在,這裡人口極為稠密。僅僅長安三輔地區,至少就有數百萬漢人。而面對董卓的威迫,有能忍受者暫且不說,但不能忍受的卻佔大多數。
他們或是抗爭,落草為寇。或是乾脆遷移,背井離鄉,成為流民。
這就給李錚帶來了巨大的方便。
從冬臘月起,涼州與三輔交界處的幾個縣城,幾乎人山人海。每個縣城的流民招募工作,幾乎都快忙不過來了。
。。。
北地郡與左馮翊交界所在,泥陽境外。
一個小廝牽著一頭毛驢,毛驢背上坐著一位青年,兩人一主一僕,混雜在流民之中。
驢背上的青年面無表情,標準的面癱。小廝則不過弱冠,四下裡張望著,看什麼都覺得好奇。
“主人,我沒說錯吧?”弱冠少年道:“您看這麼多的流民,拖家帶口都要去涼州,可見涼州之好。”
“那是因為他們活不下去了。”面癱青年淡淡道:“但凡有一線生機,他們也不會背井離鄉,前往不可知的涼州。就像小義你一樣,如果能安穩的種田,你會賣身為奴嗎?”
小廝聞言,心裡想起了以前那種朝不保夕的生活,想起爹孃親人的死,不由面色暗淡。
“主人。。。你說他們都走了,沒人給種田,到時候做官的吃什麼。”少年的心性跳脫,悲傷來得快,去的也快,不一會兒,就又活躍起來,問道:“主人不是說,董相國是個很厲害的人嗎,為什麼不阻止呢?”
“呵呵,”面癱青年扯了扯嘴角,露出勉強的笑,道:“董卓自然厲害,否則也不會以一介寒門武夫的身份走到今天這一步。不過他現在自顧不暇,哪裡有時間理會這些?”
“哦。”少年小廝似懂非懂。
很快,主僕二人隨著安靜的如同行屍走肉的流民群緩緩移動,泥陽在望。隨之,人流越來越慢,幾近停止。
兩人抬頭一看,卻見不遠處,大約是泥陽邊境,卻是人頭攢動,摩肩接踵都不足以形容這樣龐大的人群。其中哭喊聲、喧雜聲吵鬧萬分,讓人頭暈眼花。隨之,他們身邊的流民也都好像活過來了一樣,俱都探頭探腦,議論紛紛,不知道前方到底是怎麼回事。
旁側裡,有一隊隊騎兵呼嘯來去,正在喊話,聽那意思,是讓流民們不要著急,官府很快就會給他們接待安排。
兩人牽著毛驢,在這深冬之際,擠出了一身冷汗,終於到了近前。
卻見這裡兩側搭起了一排排簡易的木屋,數目不可計。路中當先擺著一溜子長桌,桌子後面是數十個文士模樣的人,一半人正在一邊詢問,一邊提筆急書,另一半人正在將已經書寫好的竹簡都放在後面的箱子裡。
在桌前,幾隊氣勢非凡的著甲精卒正在維持秩序,約束流民們排隊,一個個到桌前接受詢問,然後登記身份資訊。
牽著毛驢,主僕兩人相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