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行狼狽的站起來,頭盔都掉了。
他心中,湧起了從來沒有過的絕望!
在這個時候,他身後的兵馬,被迅速蔓延的大火逼迫著向前奔湧,擠擠攘攘就到了他這裡。
周遭的親兵也有好些猝不及防被陷阱暗算,落下馬背。但這些親兵還算盡責,連忙湧上來,推開擁堵不堪的亂兵,簇擁著閻行向前迅速逃離。
李錚站在山崖上,聽著下面連天徹地的哭喊慘叫,心裡沒有一絲動容。他看到,大火在蔓延,那些追兵手裡的火把,也成了幫兇——不少的追兵在慌亂中扔下了火把,卻點燃了周遭的乾草和柴火,這不亞於火上澆油!
而瘋狂沿著山谷向北逃竄的追兵,卻在後段遇上了密密麻麻的陷阱。這些陷阱雖然不深不大,但卻恰好能夠減慢他們的速度!
正此時,北端的出口處,也連聲傳來巨響。
那裡的五十兵卒,也將早先就準備好的樹木山石推下了山崖,將谷口堵住了!
嘆了口氣,李錚忽然有些意興闌珊。
生命真脆弱,水火忒無情。
這谷中的萬餘條性命,也不知道最後能活下來多少。
不過李錚並不覺得他們可憐,作為敵對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難不成李錚還要因為憐憫生命,而放他們離開?
難道這些人逃出生天之後,就不會追殺李錚了?恨不得扒皮拆骨才對吧。
“走吧。”
李錚揮了揮手,在努羅的引領下,沿著山崖,迅速往北而去。
北端出口處的山崖上,傅燮看著身旁的五十兵卒將木石推下去之後,又看著他們射出火箭,點燃了谷內的柴草。
煙熏火燎中,耳朵裡聽著谷中傳來的嘶吼慘叫,腦子裡映襯出那些絕望猙獰的臉,傅燮心下有些不忍。
不過傅燮是明白人,並不多說什麼,只轉身與一行人迅速下了山崖,在出口外集合。
當李錚等人到北端出口外的時候,一眼就看到的不是傅燮,而是白狼。
白狼等數騎冒充李錚,作為誘餌將追兵引入山谷。多虧了他心裡清楚谷中陷阱的大概分佈,專挑旁邊緊挨崖壁而走,這才沒被己方的陷阱所坑。但即便如此,也有兩騎不小心折了馬腿,跌下馬背受了傷。
嘴角一翹,李錚笑了。
“李賢弟!”
“主上!”
“沒事就好!”李錚上前拍了拍白狼的肩膀,又對傅燮道:“傅兄,這次給他們來了下狠的,想必那韓遂會恨你我入骨啊。”
“我二人早讓韓遂恨之入骨啦。”傅燮笑了笑,道:“此戰之後,想必短時間內不會有追兵了,接下來賢弟有何打算?!”
“打算。。。”李錚吸了口有些嗆人的空氣,道:“我準備先將傅兄你送到左馮翊,然後就回靈州。”
“回靈州?”
傅燮皺了皺眉,道:“此番你以少勝多,轉戰千里,數敗韓遂大軍,立下大功,何不隨我去長安?待為兄上書朝廷,天子定然不吝賞賜,是時與我召集兵馬,一同殺回涼州,豈不更好?”
李錚聞言微微一笑,道:“傅燮此言雖然在理,不過在下卻另有打算。”
說著,頓了一頓,接著道:“有傅兄在,天子自不會虧待與我。不過朝廷這邊有傅兄就足夠了,而我釘在靈州卻更有用!”
傅燮思索片刻,欣然點頭:“不錯,到時候你我東西夾擊,韓遂必破!”說著,傅燮思索了片刻,又道:“賢弟手裡都是家兵,人數不多,不若這樣。。。你回到靈州之後,暫行護羌校尉之職,先行招募兵馬,加緊訓練!”
傅燮考慮到李錚手裡人馬必然不多,要在涼州做釘子,恐怕難以抵擋韓遂的進攻,撐不到朝廷發兵,所以才有了這句話。
再則,李錚手裡力量越大,到時候朝廷發兵反擊的時候,起到的作用就越大。
李錚聽了,心裡一喜,卻狀作為難,道:“這樣不合規矩吧?萬一天子追究下來。。。”
“無妨!”
傅燮大袖一揮,笑道:“護羌校尉之職早就名存實亡,而今涼州又亂,朝中也不會有人覬覦這個吃力不討好的位子。加上賢弟戰功卓著,又深明大義,有為兄為你周旋,想必要不了多久,賢弟就會接到朝廷的任命詔書了。”
“如此,”李錚深施一禮,道:“那就拜託兄長了!”
傅燮笑著將李錚扶起來,盯著他的眼睛,語重心長道:“賢弟用兵嫻熟,有名將之資,為兄也只是不希望賢弟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