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改這個稿子。〃
〃我。。。。。。我得想一想。。。。。。〃潘老終於開口了。表情非常懇切。
〃明天晚上以前,您有什以意見,隨時打電話通知我。我二十四小時開著手機。這是我的手機號。〃
但是,第二天等了整整一天,潘祥民沒有給馬揚回話,到傍晚時分,卻親自驅車去找貢開宸。當晚,聽完馬揚的闡述,他的確被震住了,甚至還有點一下給打悶了的感覺。馬揚發言的中心意思就是:大山子現在需要的是一次重新〃洗牌〃,就像中國多數大型國有企業從整個生產結構和經營管理體制上來說,都急切地需要經歷一個重新洗牌的過程一樣,大山子也得經歷這樣一個過程不可。也就是說,要調整它整個的經濟結構,轉換它整個的經營體制,建立一整套現代企業制度,確立新的市場方向。而調整結構,轉換經營體制等一系列問題的關鍵,他認為,又是人的問題,也就是怎麼科學地、合理地重新使用和安置好目前這全部的三十萬幹部和工人。。。。。。〃怎麼安置?這畢竟是三十萬人,而不是三百、三千人。〃在發言中,馬揚這樣設問自己,然後他又答覆自己道:〃。。。。。。我們裝修老房子有這樣的經驗,最好是先把老房子清空。。。。。。解決大山子問題的第一步,我想應該讓大山子三十萬幹部工人全部下崗,然後在建立新的結構體制的同時,一步步將他們再安置到新結構和新體制所設定的新崗位上,在現代企業管理制度的激勵下,去執行新結構和新體制。。。。。。〃
讓三十萬幹部和職工全部下崗?讓大山子整個變成一座〃空城〃,變成一個被點燃的〃炸藥桶〃?那樣傷的何止是一點元氣。請問,一個炸藥桶被起爆以後,還能談什麼〃下一步〃?還會有什麼下一步?!!
他瘋了!!這小子想幹什麼?!!
這就是潘祥民送走馬揚以後最初的一個小時裡,在他腦子裡翻來覆去冒泡咕嘟翻騰的東西。但理智又告訴他,馬揚並不是個〃瘋子〃。他也絕對不是在蓄意〃炸燬〃大山子。經驗告訴他,〃我們裝修老房子,最好的辦法是先把裝滿舊物的老房間一一清空。。。。。。〃這句話是對的。作為一個特大型國有企業的領導(他曾是大山子礦務局局長、大山子冶金總公司總經理兼黨委書記),他深知,〃甩開〃〃舊物〃輕裝上陣,是多麼的必要,也是他們這些人多年的嚮往。但作為一個政治家,他更明白,讓三十萬幹部工人同時下崗,如果處置不好,那麼在大山子,在整個K省被點燃的就絕對不止是一個兩個〃炸藥桶〃!!其後果可以說是〃不堪設想〃〃不堪收拾〃啊。。。。。。
這一夜,潘祥民整整一宿沒閤眼。夫人徐世雲醒了三次,見他還在客廳裡呆坐著,便起床來給他做夜宵。他不吃。她只有穿上明黃團花織錦緞面的絲棉睡袍,趿上湖藍靜電植絨挑花軟皮底拖鞋,坐在客廳外的那個小過道間裡一把布藝沙發上守望著。比較懂事的她知道這種時刻不能進到客廳裡,坐到他身旁去。那樣會讓他倍加感到心煩。要是以往,過上一會兒,老潘一定會帶著一種哭笑不得的神情走過來,拉起她的小手,或者摸摸她的頭,或者親吻一下她的額角,低聲地勸上幾句,讓她趕緊去睡。但今天他卻完全〃熟視無睹〃,完全置之不理,又過了一會兒,他為了求徹底安靜,居然〃怦〃地一聲,把客廳門給關上了,把她完全棄之在門外!!她很難過,但又不敢說什麼。她知道這種時候,她不能說什麼。因為一切跡像表明,省上一定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
第二天,馬揚在忐忑不安之中,等了整整一天,潘祥民也沒給他回電話。潘祥民一早就打電話讓秘書把近期來中央下發的有關國企改革方面的檔案和相關領導的講話都給他找來。經過反覆考慮,他覺得,這件事太重大了,不能先對馬揚表什麼態,必須先跟老貢通個氣,報告一下這個情況,再看看貢開宸對這件事持什麼態度再說。他知道上午貢開宸有個外事活動安排,要接待一個越南黨的代表團,中午還有一個宴請,於是一直等到二點半左右,他給貢開宸打了個電話,簡單扼要地說了一下情況。貢開宸的反應很平靜,告訴他,已經安排人審查馬揚的發言稿了。〃那好。那好。〃他放下了電話。貢開宸的平靜讓他不安,也讓他大惑不解。他責怪自己在電話裡沒把情況充分說夠,責怪自己跟貢開宸說這件事的口氣也過於〃平靜〃,對貢開宸產生了一種〃誤導〃。在極度的不安中,他熬到傍晚時分。估計全會上也要開晚飯了,於是叫來了他那輛大奧迪,直奔白雲賓館而去。。。。。。
潘祥民直接找到貢開宸,一五一十、詳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