貢書記處,同時報省委組織部和省委常委中分工負責幹部、組織工作的副書記宋海峰同志處。然後,他給黃群打了個電話,說今晚可能要晚回來一點,讓她別等他了;轉身又告訴秘書小丁,立即備車,他要去看望那個被撤了職的言處長。〃言處長?對了。。。。。。〃丁秘書一愣,似乎是忽然間想起了一件什麼天大的事情,臉色頓時有些青白,神情也有些慌亂,忙轉身去自己的桌上翻找什麼。不一會兒找出一份卷宗,開啟以後,放在馬揚面前。馬揚拿起一看,是市公安局幾個小時前以特急件形式報來的一份刑事大案報告。報告說,一個多小時前,有人在礦區二號露天大坑坑底發現一死者,經初步認定,死者為大山子冶金總公司原財務部主任言可言同志,死因可能是他殺。。。。。。
二十六
馬揚趕到案發現場,已是第二天早晨了。天陰沉得厲害。頭天后半夜下了一點小雪,這時基本上都已經化完了,現場一片泥濘。市局刑偵支隊的一些幹警正在那裡忙碌。運屍車已經開來,但屍體還沒運走。大家為馬揚讓開一條道。馬揚走到陳屍的地方。市局的一位副局長為他揭去蓋在屍體身上的一塊黑色雨布。馬揚久久地看著全身早已僵直、眼睛還微睜著的老言,心裡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歉疚和深重的遺憾。在處分老言前,他已經瞭解到這是一位精通業務、工作踏實、作風正派但又謹小慎微的老同志,從不得罪人陷害人,也從不讓別人得罪他陷害他。尤其難能可貴的是,他在財務這個崗位上幹了幾十年,一本〃幾千頁〃的大山子榮辱興衰史可以說全在他肚子裡裝著。他本人實際就是一本無法再復現的大山子〃活字典〃。他拿他〃開刀〃,就是要借他的人望鎮懾一下其他同志。然後,他當然還要充分發掘、發揮這個〃老財務〃潛在的能量和作用。也就是說,他肯定還要重用他。在處分言可言的第二天,馬揚曾親自到老言家,跟他〃促膝〃長談過一次,請他正確對待這次〃處分〃,不必多所計較,趁此機會好好休養生息,看點書,總結一下以往。他還讓黃群所在的那個醫院派兩名大夫專門為老言檢查了一次身體。同時,他還跟總公司組織處的同志商量,從現有的財務和管理幹部中挑選一批年富力強(或比較力強)、作風正派(或比較正派)、對大山子的未來依然充滿激情(或比較有激情)、願意隨著時代進步而不斷改變舊我(或比較願意改變舊我)的同志,由言可言帶隊,先用一個月時間,在國內進行一次考察。然後給他們配備翻譯,用三個月時間再到國外考察。專門考察現代企業管理制度。他還要聽言可言認真分析一下,大山子近年來突然〃衰敗〃的原因究竟何在?他確信,在言可言那個誰也進不去的頭腦裡深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庫〃。
可惜啊。。。。。。
〃他沒得罪過人呀,也沒做過啥壞事。。。。。。老天爺為什麼要這麼不待見他啊。。。。。。他沒得罪過人呀。。。。。。他這一輩子啊。。。。。。老天爺,你還要他咋樣。。。。。。〃馬揚一進言家門,老言的老伴就向他這樣嚎天嚎地地哭訴。馬揚默默地坐了一會兒,勸慰老人節哀,保重自己,又跟她說:〃組織上一定會盡全力找到兇手,搞清真相。您也要配合公安,提供線索,方便他們破案。〃繼而對老人的生活又作了些安排,便驅車到了市公安局。
〃屍體是怎麼發現的?〃未待坐穩,馬揚就發問。〃一個放羊的老鄉發現的。〃市局刑偵支隊的領導答道。〃可以肯定是他殺嗎?〃馬揚又問。刑偵支隊的領導非常肯定地回答:〃可以認定是他殺。〃馬揚沒再繼續問下去,默坐了一會兒。這時,一種直覺不可阻擋地湧上來告訴他,老言的被殺,斷然不會是一般性質的刑事案。老人一生本份,總取笑自己說,年輕時有那賊心,沒那賊膽。現在有那賊膽了,又沒那個賊力了。從他身上從沒有發生過任何桃色緋聞,所以,不可能是情殺。也不可能是仇殺。老人個人的生活圈子極封閉,對任何人不施恩,也不結怨,沒有至親的朋友,更沒有過不去的仇人。也不可能是劫殺。全大山子的人都知道,老人平時身上最多隻帶二十元錢。家裡的一切財務開支大權全在他老伴手中掌管。真要衝錢財去,劫他老伴倒還是個正事兒。因此,最大的可能是殺人滅口。因為老人幹了幾十年的財務,他心中的的確確裝著許多人許多部門經濟往來的秘密。隨便甩出一個〃包袱〃來,都可能砸了某一群人或某一些人賴以昌盛發達的〃金字招牌〃。假如說,在大山子確實存在一個或幾個非法的〃既得利益集團〃,假如真有某種跡像讓他們預感老人所掌握的這些秘密必將危及他們的合法生存權的時候,下決心取他這條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