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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來的,還特意請那兒的老方丈給開了光。〃潘祥民問:〃這麼大的變動,為什麼事先也不跟我商量一下?〃徐世雲說:〃這算什麼大變動?現在家裡供觀音的人多了去了!〃潘祥民問:〃原先那個主席像呢?〃徐世雲說:〃在這兒哩。〃說著把剛換下的毛主席的塑像遞給潘祥民。潘祥民沒接,卻用很強硬的口氣說道:〃放回原處!〃徐世雲一怔,不敢執拗,只得照做,怏怏地抱著那尊觀世音塑像要回樓上去,潘祥民卻指指身邊的沙發,讓她坐下,緩和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世雲,有一句話,我跟你說過很多遍,在這兒跟我一起生活,也難也不難。說不難,你別把什麼前任省委書記當回事兒就成。說難,你什麼時候都不能忘了這傢伙曾經是個省委書記。雖然已經退下來了,他的一舉一動仍然不是屬於他個人的。而什麼時候你可以不把他當前任省委書記,什麼時候你又得把他當一個前任省委書記看,這裡是有名堂的,有分寸的,這是一種學問,更是一種政治。。。。。。〃

徐世雲心裡那點怨氣慢慢在消退,臉上的神情變得嚴肅和歉疚起來。

〃不管當前社會上有多少人熱衷於在自己家裡供奉這位大菩薩,我潘祥民家的客廳裡還是要供奉主席像。不是說信仰自由嗎?夫人同志,能給我一點這樣的自由嗎?〃潘祥民問道。

六十六

紅燈。

焦來年忙踩了下煞車。同時又看了看手錶:快六點了。在他駕駛的這輛半新舊的紅旗轎車前邊,還擋著一長溜同樣因紅燈而〃踩了煞車〃,又不得不耐心地在這長龍似的隊伍裡等著通行的車。而這時,在友誼電影院門口,趕著來看美國大片的人群來來往往煞是熱鬧。

郭立明一直十分小心地躲在大廳一個角落裡往外窺視,一直到約定的六點,還不見焦來年來接他,他便有些耐不住了,最後一次向四下裡張望了一下,確認自己並沒有等錯位置,也沒錯認過一個從自己面前走過的人,確認焦來年〃誤點〃,一直忐忑不安的心,又再次慌亂起來。〃貢書記臨時改變了主意?不想跟我談,不想聽我申訴了?有關部門已經做出處理我的相關決定了?他們認為沒那個必要再跟我談了?也可能。。。。。。可能焦秘書早已來了。。。。。。這時候他正在附近什麼地方監視著我,等觀眾們一進場,他就會帶人衝過來拘捕我。。。。。。哦,不可能,拘捕不可能選擇這樣一個大庭廣眾的地方。。。。。。象我這樣的省委機關幹部,他們即便是要抓捕我,也一定會是密捕。。。。。。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中,眾目睽睽之下,採取行動的。。。。。。〃他一邊慌慌地想著,一邊向大廳外走去,一邊繼續四下張望,總覺得在離他不太遠的地方,有人在窺視他。

他心裡一陣發虛,急走了幾步,向一根渾身都貼滿小廣告的電線杆後頭躲去。但一側頭,又發現在另一個地方,也有人在偷偷地窺視跟蹤他。那兩人好像是一夥的,相互間還用目光在做著某種只有他們自己才明白的暗示。他頓時慌張起來,大顆大顆的汗珠成片地從額頭滲出,趕緊撥轉過身子,又擠回大廳裡那熙熙熙攘攘的人群。走了幾步,偷偷回頭再看,似乎又不見那兩人了。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又不敢狠下決心細找;只能站定,稍稍靜了靜神,告訴自己〃別慌。。。。。。〃再看看手錶,還只有六點零五分。〃這時候正是下班高峰。焦秘書很可能被堵在路上了。再耐心等一會兒。真有人要捕我,躲是躲不掉的。等著。貢書記是個嚴厲的領導,但絕對不是個失信的人。他說了要派人來接我,就一定會派人來的。他不想跟我談,那天他就不會讓我從電梯裡跑掉。他還是想挽救我的。。。。。。是的。。。。。。沉住氣。。。。。。他一定會派焦秘書來接我的。。。。。。〃郭立明漸漸又恢復了正常的思考能力,心跳的頻率也一點點放慢了,焦來年在十字路口好不容易等到變燈,趕緊起步,但沒能走多大一截路,在下一個路口又被紅燈擋住。這樣艱難地捱過了三個路口,焦來年看看手錶,已經是六點十五分了。於是,一狠心,從後座上拿起一個警燈往車廂頂上一貼,開啟警報器,讓它剌耳地鳴叫起來,一邊把車駛出等待的長龍隊裡,照直向仍昂首炫耀著紅燈的路口駛去。不少車主用異樣的目光,從車窗裡探出頭來,心情複雜地目送他遠去。

走到電影院小賣部櫃檯前,郭立明才想起自己還沒吃晚飯。下午三點多鐘的時候,他就開始不斷地看錶了。黨校五點半開晚飯。他實際上四點半就離開了黨校。從地處近郊的省委黨校到身在鬧市口的友誼電影院,路的確不近,但不管用什麼方式走,四十分鐘足夠了。實際上他是打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