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多遠就聽見了一陣槍聲,膽小如鼠的陳雲峰嚇的連忙往家跑。人倒黴喝涼水都塞牙,這句老話一點不錯,兔子一樣竄回家的陳雲峰還沒來得及把自己家的大門關上,一隻滿是血漬的手就從門縫裡伸了進來。
“老鄉,你別怕,我不是壞人”一個皇協軍裝扮的漢子捂著腹部闖進了陳雲峰的院子,他捂著腹部的手指縫中還滴滴瀝瀝的向地上滴著血,看那樣子是傷的不輕。陳雲峰想要拒絕,可是看到那漢子右手裡拎著的駁殼槍,膽小的他最後選擇了閉上嘴保持沉默。
受傷漢子環視了一遍陳雲峰的院子,發現了陳雲峰家擺在院子裡的水缸後,大步跑過去連著灌了好幾瓢。“老鄉,你是本地人,一定知道解州關帝廟吧”在陳雲峰下意識的點頭之後,依靠著水缸坐在地上的漢子從貼身口袋裡掏出一個用油紙層層包裹著的信封,“我是國民政斧的情報員,隸屬軍統山西情報站,這裡面是一份很緊要的情報,麻煩你帶去關帝廟,交給關帝廟門口賣香燭的曲麻子”
陳雲峰那裡接觸過這些,看著漢子遞過來的油紙包,只是不住的搖頭擺手。失血過多的漢子身體已經非常的虛弱,如果不是惦記著這份情報,他根本也跑不到陳雲峰家這裡。“老鄉,我知道做這件事情是為難你了,可這份情報非常的重要。為了這份情報,我失去了一個兄弟,他是有家有口的人,就為了掩護我丟了姓命”
“你知道運城有一個曰本人的飛機場嗎?他們的飛機從運城起飛已經轟炸渝城很長時間了,如果不能把這份情報送出去,還會有更多的人會被曰本人的飛機炸死”陳雲峰見過死人,就在曰本人攻佔運城的時候,他家所在的這條巷子死了兩戶人家,如果陳雲峰不是恰巧去給商會會長家做壽宴,怕是自己也會早早死掉了。
陳雲峰說到底不是個硬心腸的人,可他一想到那些端著槍殺人如麻的曰本兵,心裡就直打鼓,眼前這個漢子手裡還拿著槍都不是曰本兵的對手,自己一個廚子又能幹些什麼,說不定自己還沒有跑到關帝廟,就已經被曰本兵打成篩子了。“我不行,真的不行,周圍鄰居都知道我膽小,從小就這樣”陳雲峰的頭搖的撥lang鼓一樣,看的那漢子直犯眼暈。
“閉嘴”受傷的漢子見軟話大義打動不了陳雲峰,便立時翻了臉,用手裡的駁殼槍指著陳雲峰,一副想要殺人滅口的摸樣。被黑洞洞槍口指著的陳雲峰兩腿一軟當即跪倒在院子裡,如果不是這漢子已經進了自家的院子,陳雲峰怕是會搬出早已逝去的老孃指天發誓了。
“啪”一個深綠色的小本子被扔在了陳雲峰面前,“這是軍統的證件,我現在代表軍統徵召你加入軍統山西情報站”受傷的漢子用一種獵人看著獵物的眼神看著陳雲峰。陳雲峰癱軟在地上肥胖的身體抖的像篩糠一樣,他知道如果自己敢說半個不字,那漢子手裡的槍一定會打響。吃槍飯的人都是亡命徒,再加上他現在已經受傷了,外面還有曰本兵在到處抓他,說不定這個傢伙會拉自己當做臨死前的墊背鬼。
“關帝廟、曲麻子,關帝廟、曲麻子”生怕自己忘記的陳雲峰一邊走一邊在嘴裡唸唸有詞,面對著黑洞洞的槍口,陳雲峰最後選擇了妥協。陳雲峰膽小,但他並沒有忘了自己還是個中國人,被軍統臨時徵召的事情,陳雲峰並沒有在意,那種地方又怎麼會只是嘴皮子動幾下就能隨便進的,真要是那樣,那還不遍地都是軍統的情報員了。
陳雲峰之所以會答應那受傷漢子去關帝廟送情報,更多的是因為震撼,為了給陳雲峰創造機會,受傷漢子決定用自己做餌引開正封鎖街道的曰本兵,“我的傷太重了,就是現在有醫生和藥也不管用了,一會我先出去開槍引開那些曰本兵,你找機會去關帝廟”受傷的漢子撕開身上的皇協軍軍裝把腰腹緊緊的裹了一圈,然後又檢查了一遍彈夾,這才看著陳雲峰最後笑著說道,“記住,你現在是軍統情報員,這份情報是用兩條姓命換回來的”
受傷的漢子走了,只剩下陳雲峰呆傻傻的看著攥在手裡的那份情報和軍統證件,就在10分鐘前,他還只是個運城紅居樓的廚子,而現在他卻成了所謂的情報員,手裡還攥著一份用兩條人命換回來的情報,而且這份情報很可能會關乎更多人的姓命。“啪”“啪”離著陳雲峰家不遠的地方響起了槍聲,陳雲峰知道是那受傷的漢子在引開街上的曰本兵。
持續的槍聲漸漸遠去,一直呆坐在地上的陳雲峰突然起身用袖子摸了抹臉,把那份情報和證件貼身放好轉身出了小院,陳雲峰知道自己此去是凶多吉少,所以他連院門都沒有鎖。街上根本就看不到有人,早起的人都被剛才的那陣槍聲給嚇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