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不曾口吃的李摯乍見李利出現在面前,驚詫莫名。頓時口吃的毛病又犯了。
“啊啊啊!”掌中戰刀左右翻飛,揮手間斬殺三名蠻軍,李利驅馬來到李摯面前。沉聲喝道:“慌什麼!這馬要跑早就跑了,還能等到現在?我西涼戰馬大多經過小毒龍號的訓練,沒有你想的這麼脆弱。看看眼前這些驚慌四竄的戰馬有多少是西涼戰馬?”
隨著李利手指的方向,李摯霍然發現一切正如李利所說。此刻驚慌逃竄的戰馬大多是蠻軍座騎。其中只有少數西涼騎兵被馬群裹挾著一路狂奔。餘下戰騎悉數留在蠻軍身後,並且大多數人都已經控制住了戰馬,目前還在觀望之中,全是一副不知所措的茫然之態。
看到李摯慌亂的神情快速鎮定下來,李利不再囉嗦,直接下令道:“立刻整軍,命公孫瓚繼續率軍衝陣,趁著蠻軍驚慌失措之際擊潰蠻軍左翼。而後直撲蹋頓中軍。命令金甲衛隊迅速聚攏,隨我殺進蠻夷中軍。直取蹋頓首級!”
“諾!”李摯聞聲領命,當即勒馬轉身協助身後不遠處的公孫瓚穩住座騎,遂將李利的命令傳達下去。
不多時,李摯率領金甲衛隊重新聚集在一起。但見,經過將近兩個時辰的衝殺之後,金甲衛隊只有十六人陣亡,仍有兩百八十餘人,戰鬥力之強悍,由此可見一斑。
隨即李利率領金甲衛隊繼續衝殺,不過領先開路之人不再是他,而是李摯和陳到。此次衝陣廝殺,一行人只求儘快接近蹋頓中軍,殺敵倒在其次,除了迎面撞到刀鋒下的蠻軍之外一概不理,只管策馬往前衝。
毒龍號角並不是萬能的,它的聲響對人沒有任何影響,唯獨對動物有著特殊的影響,而且是巨大而敏感。置身於戰場之中,人的耳朵幾乎聽不到毒龍號的聲響,即使隱約聽到了也容易忽略,但戰馬卻能聽到,並立即做出反應,而它們的第一反應就是掉頭逃跑。
正是這種詭異的聲響,改變了整個戰局,並隨著號角聲持續不斷地擴散開來,位於蠻軍後陣的蹋頓和各部首領的座騎也變得驚惶不安,漸漸失去了控制,肆意亂竄。恰在這時,前軍和中軍的受驚馬群蜂擁而至,瞬間沖垮了後軍陣型,致使蹋頓坐鎮的後軍亂成一鍋粥。數以百計的將士被戰馬衝撞墜馬,繼而被馬群踐踏而死,場面異常悽慘。
親眼目睹整個過程的蹋頓和各部首領們頓時驚慌失措,許多首領本能地勒馬轉身,倉皇逃命。而蹋頓等人則是強行驅使座騎讓開道路,退到遠處的山腳下,並試圖阻止大軍擅自撤退,希望重新整軍,一舉擊敗完全處於劣勢的漢軍。直到現在,他們仍然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戰馬突然受驚,而且波及範圍如此之廣。好在戰馬受驚的並不只是蠻軍,漢軍也一樣,同樣是驚馬四竄,而且傷亡也不小。尤其是位於右翼的軻比能部,傷亡巨大,眼下還剩下數千人馬,徹底被打殘了。
正因如此,儘管蠻軍付出了數萬大軍的巨大傷亡,但蹋頓並未放棄戰鬥。在他看來,既然戰馬受驚給自己麾下大軍造成巨大傷亡,那漢軍也不可避免地傷亡慘重。如此以來,雙方便扯平了。然則蠻軍兵力眾多,兩倍於漢軍,因此蠻軍完全承受得起這些傷亡,仍有一戰之力。與之相對的是,如果漢軍傷亡慘重的話,恐怕就無力再戰了。等到驚馬平息過後,蠻軍便可不戰而勝,徹底滅掉李利麾下的所有兵馬,甚至將李利一網成擒,一戰功成。
正是基於這種心理,蹋頓此刻並不驚慌,更不急於逃跑,而是勒馬山腳下,靜觀戰局變化。等到麾下將士穩住戰馬之後,便可迅速整軍,再戰漢軍。
即便如此,蹋頓看著眼前混亂不堪的局面也是心急如焚,搖頭嘆息不止。他想破腦袋也想不通,好好的一場大決戰,為何突然間戰馬就受驚了呢?戰馬受驚也就罷了,這種事並不少見,為何早不驚晚不驚,偏偏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驚了馬?而且,最讓人不可置信的是,整個戰場上的所有戰馬同時受了驚嚇,難道世間真有這麼巧的事?
“真是白日見鬼,咄咄怪事!”想不明白緣由,蹋頓只能將這一切都歸功於偶然,視為平生僅見的一大怪事。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這句話用在蹋頓身上實在是再貼切不過了。
事實上,此事說怪也怪,說不怪呢,其實也很簡單。倘若此番交戰雙方都是步軍,那就什麼事都沒有了。縱使毒龍號再怎麼詭異,它能夠影響的也僅限於牛羊牲畜和飛禽走獸等動物,對人毫無作用。此次毒龍號的威力之所以如此巨大,歸根結底就在於,這是一場騎兵對決,而騎兵最大的依仗便是胯下戰馬。由此這場空前慘劇便是成於斯也毀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