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妾、、、我?”羞澀的少女終究說不出“妾身”二字,但她還是說出了急於想知道的答案。
“嗯?”李利頗為驚訝,沒有料到呂玲綺竟然如此敏感,清澈天真的外表之下竟有一顆玲瓏剔透的心。
輕輕放下書簡,李利不緊不慢地端起已經變涼的茶盅,輕呷一口茶,遂神色平靜地道:“初次相識,何談喜歡?如果要說喜歡,那便是你確實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天生麗質,清純秀美,令人心動。但你應該知道,我與你父親眼下雖是盟友,卻終究不能長久。等到淮南戰事結束後,如果你父親不識時務,我和他勢必反目,屆時難免一場大戰,實難並存於世。這些你可曾考慮過?如果你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現在想也不晚。等你徹底想明白了。是走是留都隨你,我不會為難你。畢竟這是男人之間的爭鬥,與你無關。”
“這”呂玲綺嬌容驟變。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娥眉緊蹙,一籌莫展。的確,李利說的沒錯,她確實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心裡毫無準備。然而正如李利所說,這是個無法逃避的問題。現在不去想,將來她夾在丈夫和父親中間,又當如何自處?
但是女人的思維往往不同於男人。她喜歡鑽牛角尖,抓住一個問題不放,不問出答案誓不罷休。呂玲綺此刻便陷在死衚衕裡。
“既然你不喜歡我,為何還要娶我?娶了我。卻又要和我父親爭鬥。你究竟想幹什麼?”此時呂玲綺是真急了,再也顧不上禮數,直接責問,不再尊稱李利為“夫君”。
儘管呂玲綺言語失當,但李利並不生氣。在他眼裡,呂玲綺就是個溫房裡長大的不諳世事的女孩,未來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否則很難真正成熟起來。因此言語有失也在情理之中。不必計較。
沉默片刻,李利不慍不火地道:“娶你與喜不喜歡無關。你或許也聽說了。早在三年前你父親便收下了我的聘禮,雖然這份聘禮是郭嘉經手的,但你父親接受了聘禮卻是事實。既然收了聘禮,那我們這樁親事就是既成事實。自古婚嫁之事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聘禮則是親事的鐵證。”
或許感覺到自己語氣太過生硬,李利話音一頓,隨即語氣溫和道:“事已至此,我也不瞞你,這門婚事我原本是不同意的。畢竟強扭的瓜不甜。婚嫁之事若不是你情我願,即便強行撮合到一起,也毫無樂趣可言,更談不上幸福。然則你父親卻欲將你嫁給袁術之子,儼然視我如無物。如此藐視於我,倘若我還能不聞不問,試問我李利顏面何存,聲譽何在?所以就有了今日之事。情非得已,你能理解最好,若是不能理解,就只能委屈你了。”李利還有一句已到嘴邊的話沒有說出來:誰讓你是呂布的女兒。
呂玲綺聞言後整個嬌軀癱軟下來,兩行熱淚託眶而出,伏在桌案上嗚咽抽泣,哭的很傷心,也很無助。這讓李利有種負罪感,感覺自己就像猥瑣的大叔,硬生生把一個天真浪漫的女孩欺負成這樣。
聽著呂玲綺傷心又無助的哭泣,李利有心勸慰她幾句,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又能說些什麼,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不得已,他只能硬起心腸再次拿起書簡,藉此轉移注意力。畢竟哄女孩之類的事情不是他的長項,與其越勸越亂,不如什麼也不說,做個耐心的聽眾他倒是比較擅長。
嗚咽半晌,呂玲綺原以為李利會上前勸慰,亦或是極不耐煩的大發脾氣,厲聲呵斥,卻不料李利竟然一聲不吭,顧自看起書簡來了。
其實呂玲綺並不是動輒哭天抹淚的女子,恰恰相反,在此之前她很少流眼淚,倔強而堅強,堅韌程度甚至超過很多男子。在她年幼跟隨父親呂布習武的時候,經常受傷,但她從來不喊痛,硬是咬牙堅持下來,長大成人後更是從未流過眼淚。可是剛才她忽然覺得很委屈,眼淚就止不住地流下來,隨之傷心地哭出聲來。或許正是因為李利的體貼和坦誠觸動了她心底最柔軟的心田,無形中讓她把李利當成了自己的親人,所以才會在他面前如此脆弱。
而這也是李利和她父親呂布最大的不同之處,李利可以忍受她藉著哭泣發洩內心的委屈,但呂布卻不能。每次她稍稍感到委屈,只要露出一點淚花,呂布便厲聲呵斥,那凶神惡煞的樣子讓她一輩子也忘不掉,所以她從來不敢在父親面前落淚,縱有百般委屈也能強撐著。這種情形一直持續到今天之前,而今天卻是她出嫁的日子。
也許是長期壓抑之下的瞬間釋放,呂玲綺今天哭得特別傷心,但是哭過之後她反而感覺輕鬆了許多。而李利坐在身旁一言不發的情形非但沒有讓她感覺失落,反倒讓她對李利愈發親近,愈發覺得自己真的嫁對了,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