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著笑容,稍稍沉默思索後,坦然笑道:“本初兄所言極是。稍不留神之下,李賊已將盛產戰馬的州郡收入囊中,令我等無法購得優良戰馬,麾下騎兵座騎大多是西涼商賈偷偷販賣的次等戰馬,亦或是西涼軍淘汰下來的老馬和矮馬。此外,近年來一直傳聞,李賊已與幽州公孫瓚暗中結盟,相互通商,其交易地點就設在幷州雁門,經陰山、過草原,互通有無,交易頻繁。
與此同時,近年來,公孫瓚屢屢向李賊進獻戰馬,四年間先後進獻了不下三萬匹優良戰馬。而李賊則贈送大量冬衣、被褥和日常用品,並以綢緞換取幽州鐵石,而後再將大量兵器賣給公孫瓚,以供他招兵買馬,迅速壯大實力。對此,本初兄不可不防啊!”
曹操避重就輕,看似對袁紹冷嘲熱諷不以為意,實則爭鋒相對,寸步不讓。袁紹最大的痛處是什麼,正是幽州公孫瓚。公孫瓚屢屢出兵犯境,而袁紹多次領兵征討幽州,卻始終奈何不得公孫瓚,反倒多次被公孫瓚偷襲得手,損失慘重。司隸大戰時,若不是鞠義防守得當,險些被公孫瓚斷掉冀州老巢。
此外,袁紹擁有天下第一大州,錢糧充足、人口眾多,多年來卻一直止步不前,困守原地,不得寸進。其根本原因就是,身後有幽州公孫瓚牽制著,處處掣肘,迫使他必須先剿滅公孫瓚,而後才能圖謀其它州郡。所以,公孫瓚既是袁紹的心腹大患,也是他的痛處。可曹操偏偏在他面前提起幽州公孫瓚,話語雖然聽著全是替他袁紹著想,好意提醒。實則用心險惡,甚是毒辣。
“哼!袁某早晚攻取幽州,定將公孫老賊碎屍萬段!”袁紹臉紅脖子粗地咬牙切齒道。這句怒火中燒的狠話。聽起來完全是針對公孫瓚,但那一聲冷哼卻是另有所指,顯然不是針對公孫瓚的,而是身邊的曹操。
“本初兄息怒。軍帳到了,請本初兄稍事歇息,隨後我等再行敘談。”笑呵呵地勸慰袁紹一句,曹操在營帳前提韁勒馬。袁紹強行壓下怒火,擺手示謝,隨即翻身下馬。徑直走進大帳。
袁紹走後,許攸策馬靠近曹操,面帶笑意地低聲道:“孟德何必與我家主公做口舌之爭呢?我等相識多年,孟德難道不知道我家主公極好顏面。稍稍忍讓一句又有何妨?”
曹操聞言扭頭。臉上的笑容瞬間隱退,面無表情的沉聲道:“子遠此言差矣。我等確實是相識多年,細算下來,前後二十餘年了。這麼多年,曹某處處忍讓,事事以本初馬首是瞻,可結果又如何?曹某身陷絕境之時,本初可曾施以援手;曹某處處忍讓。本初可曾領情?忍讓是有限度的,曹某之所以禮讓於他。是因為他年長,而不是軟弱可欺!”這番話在袁紹面前不便直說,以免袁紹下不來臺,但在許攸面前卻能毫無顧忌地說出來。
“孟德不必動怒,權當我什麼也沒說。”許攸訕訕一笑,遂環顧四周,只見曹軍大營紮在皇宮廢墟北邊,給袁紹準備的營帳卻孤零零地坐落在皇宮南邊,中間相距將近十里。此外,天子和百官們也不見蹤影,想必已被曹操安置在北邊營帳之中。
“孟德當真是有心人,早早為我冀州軍選好了營地。在下代我家主公先行謝過,待我等安置妥當後,便去覲見天子和朝中百官。在下還需安排軍士立寨紮營,失禮之處還請孟德多多包涵,失陪了。”說完話後,許攸拱手一禮,遂勒馬轉身,大聲吆喝著大軍就地紮營。
目送許攸離去,曹操看了一眼袁紹的營帳,遂勒馬轉身,揮手示意身後將士返回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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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當袁紹率領麾下文武前往曹營覲見天子之時,城門守將急匆匆入帳稟報,又來了一路諸侯人馬,而且兵馬不少。
隨即,袁紹和曹操帶領麾下將領急忙奔上城樓,赫然看到大約四萬步騎直奔城門疾馳而來,旗幡上斗大的“劉”字甚是顯眼。
“這是徐州劉備帳下兵馬,與他同來的還有客居小沛的呂布,以及其麾下狼騎軍。”曹操一眼便認出眼前的大軍是徐州軍,畢竟他先後兩次與徐州軍大戰,對峙廝殺長達一年之久,且又與呂布大軍戰罷不久,故而對徐州軍和呂布軍的兵器戰甲極為熟悉。
“劉備又來插上一腳,意欲何為?”袁紹眉頭緊蹙,語氣不善地問道。
曹操微微一笑:“本初兄何必明知故問呢?前番劉備中途入盟,其用心便已昭然若揭,可最後卻大敗而歸,一無所得。此次天子頒佈勤王令,各路諸侯先後都接到了詔令,你我二人距離洛陽最近,因此搶先趕到,這些路程稍遠的諸侯必定隨後趕來。”
袁紹微微頷首,沉聲道:“現在我等該當如何,拒而不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