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劉涗心中明白,也曾經經歷過類似的事情,但那都是已經到了最後關頭,而現在,好像應該還有別的方法。
“怎麼就不是最後關頭了?劉哥,你能保證金兵到現在還沒有得到高家莊的具體位置麼?你能保證,現在就沒有快馬加鞭把高家莊位置送去會寧府交給金兀朮麼?能麼!”
張漢這小子竟然咄咄逼人,一句話追著一句話,逼的劉涗啞口無言。
“不是這樣的,如果不行,我還可以說服高家莊搬遷,還可以。”劉涗自己說出來的話,他自己都覺得難以實現。讓高家莊居家搬遷,那是一句話的事情麼,那是幾百口子人的事情,那是一座莊子的事情,真那麼容易?
“劉哥,我知道你對兄弟們好!這事情你不用管,我去!”張漢見自己無法說服劉涗,竟然要獨自行動。
揉著太陽穴,劉涗心中天人交戰!
他是想要保守高家莊的秘密,不願意讓楊再興和高玉娘遭受到威脅,甚至不願意讓他們顛沛流離。
但是他骨子裡流淌的是軍人的血,他沒有那種輕易犧牲戰士性命的習慣,況且還是親手將他們送上路!這不是劉涗,劉涗不會這麼做!
張漢這小子是極衝動的,竟然說走就走了,完全沒有給劉涗說服他的機會,而在那種複雜而矛盾的情緒之下,劉涗也沒有追出去,將張漢拉回來,或許在他心中,其實也想著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吧。
天色一點點的暗下去,隨著時間的推移,劉涗坐不住了。
他腦子裡不斷的盤旋出咸陽城大牢的三維影象,還有金兵守衛的位置和巡邏路線,越是想,他越是覺得張漢沒有成功點燃火頭的可能,甚至會在試圖接近大牢之前就被金兵所射殺!
別以為金兵會給張漢分辨解釋的機會,對於宋人,在普通的金人眼中,那是連豬狗家畜都不如的。一旦返現張漢行動詭異值得他們懷疑,那些守兵必然會毫不猶豫的將其射殺,甚至都不用上誰交待殺死張漢的理由。
“不行!”
大概一個時辰之後,劉涗終於忍不住站起來,他要去阻止張漢,更重要的是,他要去救張漢!
他不能讓張漢就這麼冒冒失失的去放火,否則極有可能是偷雞不成倒蝕一把米,把自己的性命搭了上去。
夜幕下的咸陽城,街上幾乎看不到行人,一排排的屋子也很少電燈。
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完全是因為金人暴虐的統治方式,在金人治下,宋人別說是人權,連豬狗都不如!晚上若是上街,指不定就被喝醉的金人打死、砍死了,或者是搶劫,若是女人命運就更悲慘了,天黑看不清楚,甭管是七歲還是七十歲,那些畜生們都不會放過。
至於說不點燈,那是怕引起金人注意,破門而入搞搶劫,若僅僅是搶劫也就罷了,若是在搶劫同時還做點殺人放火的勾當,豈不是冤枉!
故而,夜間的咸陽城,比白晝更是要蕭條百倍!
眼中落入這無比淒涼的景象,劉涗只覺得心頭堵的慌,此時他也越來越能理解張漢他們那種發自骨子裡對金人的恨,不是因為他們侵略,而是因為他們殘暴!
對平民的殘暴,是激發整個國家民眾反抗的根本原因。
“也許,我也應該做點什麼。”劉涗一面小心翼翼的行走,儘量避開那些遊蕩的身影,一面在腦子裡思考著。
“張漢應該沒有成功,否則此時這邊早就該燒起來了,可他人在哪裡呢,不會又被金兵給抓了吧?”快要接近大牢,仍舊死氣沉沉的氛圍讓劉涗心中很不安,他現在已經不擔心大牢失火,而是擔心張漢的性命。
當劉涗只跟大牢隔一條街的時候,突然一片吼聲喧起,他側耳一聽,大概都是在叫類似:不準跑、抓住他、殺了他之類的話。
“難道是張漢?”
劉涗心中一突,反手就將三稜刺拔了出來,稍稍遲疑之後他又扯出早準備好的一塊黑布,將自己的連腦袋帶臉一起給罩了起來,只留出一雙賊兮兮的眼珠子在外面,敵後行動,隱藏身份是必須的前提條件。
喊殺聲好像並沒有朝著劉涗這個方向而來,可柳樹不能等,他推測十有八九被金人追殺的都是張漢,他不能袖手旁觀。
以最快的速度,保持跟喊殺聲源頭平行的方向瘋狂的前衝,在接連穿過三排房屋之後,劉涗終於看見了那群瘋狂的金兵。
他們有的舉著火把,有的提著燈籠,也有隻操著長矛短刀,敞著胸膛的,還有人在吹哨子。劉涗的視線越過這些追兵,在昏暗的環境之中搜尋,幾次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