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應該,劉涗仍舊沒有讓楊再興停下。
此時楊再興正按劉涗的要求扎馬步,看他小臉蛋兒滿是凝重的開始,劉涗點點頭。
“啪!”
小石子落地的聲音驚動了劉涗,他深吸一口氣,抬頭挺胸走出這個陰暗的角落,外面,靠過來的幾個戰俘見他出來,立刻跟他交換了個眼神。
金兵尚武,這用腕口粗細木樁子紮起來的,狹小而骯髒的戰俘營,哪怕就是低賤的獄頭都不會進來,他們只會在外面時不時的逡巡走動,若是裡面的戰俘們老實,兩邊就相安無事。
此時正好有兩個金兵叼著草莖隔著木樁柵欄跟劉涗擦過,四道眼神幾乎沒在劉涗身上停留,更多的倒是著落在那些還能站立的宋軍俘虜身上。然而他們落腳的地方,卻是讓劉涗腳步微微一頓,眼神不由自主的停滯在那根木樁上!
那是一根乍一看跟其他木樁沒啥兩樣的普通木樁,碗口粗細,用鐵條跟其他木樁固定在一起。
從外面看,或許那只是一根普通的木樁,但在劉涗眼中,這根木樁卻又不同。雖然他可以肯定獄頭守兵不會發現,但他還是本能的緊張,直到兩個金兵毫無所覺的走過,他懸著的心才落了地。
佝僂的脊背在巡邏金兵走過之後猛然挺直,劉涗昂起頭來,身形卻令人眼前一亮——完全不輸任何一個猛將啊!
“怎麼樣,東南面的情況都看清楚了?”
“劉哥,看清楚了,差不多十三個帳篷,其中一座應該是金兀朮的帥帳,豎著旗杆那頂就是,剩下的應該親兵營帳。”跟劉涗說話的宋軍俘虜叫張漢,是韓世忠帳下的一名小兵,被抓進來也有七八天了。
劉涗衝著張漢點點頭,又轉向張漢身邊,左腳尖只能微微點著地面站立的另外一個戰俘,此人叫李丁,卻是岳飛帳下,進來不過兩天,左腿被矛紮了兩個窟窿,著不得地。
“李丁,你趴東面一天了,看清楚有多少人出入?”
“六個百人隊,我數清楚了,那邊應該是六個百人隊。”或許是因為失血過多,李丁抬頭跟劉涗說話時,乾涸到佈滿裂紋的嘴唇尤其明顯。
暗暗記下李丁的回答,劉涗心中突然一動,猛然轉身,撿起地上一團泥巴,抖手“咻”地一聲扔向戰俘營那陰暗處。
“啪!”
“哎喲!”
稚嫩的慘叫聲響起,不用說,楊再興那孩子趁著劉涗轉背,又偷懶了。
劉涗覺得自己是個粗人,真不會用什麼別的方式來教育孩子,體罰,體罰,體罰,他只會用部隊的那一套。
“加站半個時辰,否則不準吃飯!”
走回陰暗的角落裡,劉涗冷冷厄瞥了眼額頭髮紅的楊再興,徑直走到角落最深入,在亂草窠裡一陣搗鼓,大手退出來時,竟然捏著一塊半灰半白,尺許見方的布來。
攤開布,劉涗又抓起一塊不知從哪裡搞來的木炭,磨尖的木炭像是一支簡陋的炭筆,而那布上已經被畫的密密麻麻。
湊近了看,這布上不是塗鴉,而是一幅圖,一幅金營的分佈圖。趁著每天出去幹活的功夫,劉涗總是儘量偵查,牢牢記住,回來之後就畫下來,如果有機會的話,他還會再驗證一次。
隨著戰俘營的戰俘多起來之後,劉涗也暗暗的跟幾個不甘如此的戰俘搭上線,一同來完成這個看似不可能的任務。
剛剛接過頭的張漢和李丁算是劉涗覺得最具有這方面天賦的人,所以劉涗也把最重的任務交給兩人去完成,別看李丁行動不便,但記憶力特別好,劉涗就讓他負責觀察金兵中下級將領的數量,透過這個方式就能估算出周圍每個方向駐紮的金兵大概數量。
而這些資料,最終都要被劉涗標註在這張對劉涗看來簡易,在其他看來已經接近天書的向量地圖之上。
這是劉涗逃出生天的屏障,若是沒有這個,劉涗就是個瞎子,根本無法活著完成越獄計劃,最重要的是,他還必須要帶著楊再興,這個僅僅七歲的孩子一起逃出生天。
透過地圖看,劉涗所在的戰俘營呈不標準的四邊形,在四角有個四個一丈半高的高臺,上面一直都有至少兩個弓箭手放哨,而戰俘營僅有的東門不過一丈寬,平常時候有四個全副武裝的金兵持長矛守著。
平臺和門口的哨兵每過兩個時辰換一般,從正門口開始換班。
對於劉涗來說,一丈高的圍欄不是問題,門口的四個看守也不是問題,關鍵是四個高臺上的弓箭手,一旦發動起來,最致命的就是他們射出的羽箭!
其實待到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