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種收效不大的麻痺手段也懶的多用。可這個鄧名不同,他無論實力弱小還是強大,只要有機會就要進行談判,正如他所說的,他追求雙方都受益,只要能夠給他好處,鄧名願意幫助我們向燕京隱瞞實情,為了能夠繼續交易下去,他也信守諾言。”
因為無論說什麼敵人都不會信,只會懷著最大的惡意來揣測用意,所以兵法上的奇謀的效果越來越低了,現在當敵人表現出誠實商人的一面時,這種謀略的作用不但沒有升高反倒更加地微乎其微,因為不遵守條約會受到猛烈的報復,與其事後反悔還不如一開始就談出一份互利協議來。
這樣周培公的意義就變得極其重要,蔣國柱認認真真地把兩江總督衙門內外想了一遍,沒有找到一個能力與周培公相當的人,至少現在還沒有。
“周培公剛到江寧時,我給他布政使大印主要還是為了他背後的張長庚,而且我要同張朝較量,我不能讓張朝把湖廣變成他的同盟。不過現在看起來,周培公本人也值得拉攏”周培公剛才不但表現出強大的揣摩人心的能力,同時還向蔣國柱展示了他的經濟頭腦、政治嗅覺,不但能夠和鄧名達成協議,而且還能事先構思善後手段,不至於等到出現了問題後才急急忙忙地去遮掩。
“再觀察他一些時曰吧。”蔣國柱動了愛才之心,如果周培公未來的表現一如既往地出色的話,江寧巡撫打算把周培公龍落到自己的旗下,現在兩江的政治、軍事形勢錯綜複雜,蔣國柱在其上行走真有一種如履薄冰的感覺,他確實需要一些得力助手來幫他渡過難關。
鎮江,等待周培公反悔再次開始談判的時候,鄧名已經開始嘗試扶持江南的親明商團,滿清對海貿商人的鎮壓一旦開始,就會有大量商行倒閉破產,會有大量的帳房、夥計失業——這些人平靜的生活一朝失去,肯定會對燕京朝廷有怨言,若是沒有人招攬也就罷了,但現在鄧名不但會吸收這些失業者,還要引導他們去與燕京對著幹。
掌櫃、帳房和夥計,除了他們的工作專長外,還掌握著大量的生產資源——鄧名從來不信什麼“天下的物產是一定”這種說法,商業受損必定會導致工、農業的倒退。停止海貿後,依賴出口的工匠會失業、他們若是找不到田地就得去賣身為奴或是要飯;大批種桑棉的農民也會嚴重受損,很多人可能世代都種植經濟作物,已經不知道如何生產糧食了。
這些人,將會成為鄧名計劃中的商品提供者。
“提督。”鄧名和部下商議這些事情的時候,有衛兵來報:“又有士人求見,他們拿著錢謙益和黃宗羲的薦書。”
第四節 國民(下)
“幾個人?”
“兩個。”
“他們來找我幹什麼?”鄧名有些不耐煩地問道:“是要做生意嗎?是要買我們的貨還是賣東西給我們?如果是這種事的話,穆少校自己決定就好了。”
穆譚對鄧名一直讓他從事經商、受賄此類工作有些不滿,他屢次聲稱自己是一名合格的武將,真正適合他的工作應該是練兵,巡查營地這些。但現在鄧名的軍隊既然兼職經商,那就必須要有負責人,鄧名不肯自己大包大攬把這些工作都管下來,那麼也只好找人代勞,所以不管穆譚是否心甘情願,他都得去做。
“不是。”穆譚的傳令兵搖搖頭,最近開始有江南年輕士人想投靠鄧名,成為他的幕僚,為他贊畫軍務,今天來的這兩個士人也是抱著這樣的目的。
一開始鄧名還見過幾個,但對方的經歷、見識都達不到鄧名的要求,而且他對這些士人也心存警惕,認為他們多半類似蒙正發那種玩票姓質,見鄧名風頭正盛就來投機,過過指點江山的癮;萬一明軍不利,或是軍旅生活不符合他們的想像,就會找類似“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理由跑回老家去了。
這些年輕士人對鄧名的幫助不大,而且萬一他們開小差,那麼鄧名的軍事機密就有洩露的可能,要是普通士兵敢開小差,鄧名可以對他們進行處罰,最高刑罰甚至可以考慮死刑;但這些士人不同,鄧名如果敢傷他們的姓命,那麼勢必會引起縉紳的不滿。
現在鄧名已經透過商業往來和一些江南縉紳攀上了交情,這都會是明軍將來收集情報的渠道,因此就是收下這些士人對鄧名來說也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如果鬧出什麼糾紛反倒會給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穆少校覺得這兩個人見識如何?”鄧名一肚子的不滿,再次問傳令兵道。
“穆少校覺得他們和頭幾次來的人差不多”
“不見!”傳令兵話音未落,鄧名就斷然